“嗯,决定权在你。”肖落尊重谢柏群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要像他一样去一次次以小博大,以卵击石的。
铤而走险是他的常态,不应该是谢柏群的常态。
一时间第二天的时间空出来,谢柏群也有些懒散,在床上昏昏欲睡,队里的其他人了解了一下他们这边的状况,都调侃说让谢柏群用第二天赶紧写林一案的报告,谢柏群在闲聊的群里和他们发了会儿表情包,把写报告的锅试图反复回甩,推脱了几次还是接了下来。
孙星空本来就是个值班多放假少的单身苦主,澈姐那边又刚生了娃,谢柏群也不好压榨周居席,两个新人也不闲,很多繁琐的取证都是他们带着人一点点去跑的,谢柏群在基层实习的时候也是在干个活儿。
一天的时间于是就变得格外安逸,肖落的生物钟起得早,也没叫谢柏群起床,放任他睡到了bā激点的时候才在窗户透进来的日光里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谢柏群开着电脑写报告的时候,肖落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你找点东西玩啊,或者找点东西看。”谢柏群在这种事情上已经努力了无数次了。
“我不无聊。”肖落挤进谢柏群和床头的板子之间的缝隙,给一直不舒服地换姿势的谢柏群当了一个人肉的靠背垫,“你写你的,我看你写。”
光是盯着对方在键盘上漂亮的手指灵巧地悦动,熟练地敲下一行行文字,个过程的时间都丝毫不显得难熬。
就像是那些图书馆、奶茶店里随处可见的情侣一样,黏黏糊糊的,问她们约会的时候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和对方待在一起而已。
漫长岁月的虚无感,光是看着对方都能够被填得满满当当。
接近傍晚的时候,谢柏群昨天联系的派出所民警打来了电话,说他们在刘答书家吃了闭门羹。
不论是按门铃还是拍门都没有人回复。
“是不是刚好出去了?有问问邻居吗?”
“我们问了,邻居说他们也不太确定。因为刘答书家是个独栋的小楼,他们车库的门倒是没有开过,但是人有没有出去就不清楚了。”民警那边说。
“那问一下邻居知不知道什么关于刘答书和他老婆的事情,什么都行,八卦也可以。”
电话那边一阵嘈杂,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传进电话里。
从说话的内容来看,应该就是刘答书他们的邻居了。
“警察同志,果然那家人有问题吧,话你问我就问对人了。因为我的房间是二楼靠着他们那栋楼的房间,有时候我晚上哦,会听见那边有在拍窗了和指甲划玻璃的声音,在晚上听着特别渗人,我因为没结婚。
所以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住,我晚上也不敢开窗问,后来我朋友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和朋友提起这件事,他们和我说要不还是问一下。
因为有朋友在,所以我们就去按了隔壁那家人的门铃。
是男主人出来的,问我们有什么事,我朋友就假装说他是我男朋友,说是来我家过夜的时候听见窗户一直有声音,有点吵,想问一下是因为什么,有没有可能不要在晚上么吵呢?
那个男的其实还算挺有礼貌的,他说是他老婆刚学了按摩。但是手法不到位,按得他又痛又痒。
因为他们家的飘窗那里是做了个小床的设计。
所以在那里按摩的时候,他不小心会碰到窗户。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
“嗯,您继续说。”谢柏群用鼓励的语气说。
女人的声音里有些惶然,小声地说完自己的猜测:“可是我看男主人的指甲剪得很秃,不像是能刮出玻璃那种声音的人。因为我们这个小区其实买的人很多都是从事艺术设计行业的,我当时买个房子,中介还和我说隔壁住的是个很有钱的画家,画家的话……
应该不会留很长的指甲吧?当然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只是因为我是弹钢琴的。所以我的指甲会剪得很秃,所以当时也不自觉地关注了一下对方的指甲。”
谢柏群的脸色冷下来,那边的民警自然也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
在征得邻居的同意情况下,他们进入到二楼的卧室,打开窗户,用长的晾衣杆捅了捅对面的窗户,那边一开始没有反应,民警又用晾衣杆捅了几次。
就在民警觉得自己多虑了的时候,对面的窗户忽然传过来微弱的拍击的声音。
民警对着那边喊:“你能把窗户打开吗?我们刚刚拍门按门铃你听到了吗?”
对面的窗户用的是单向的毛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却看得到外面。
拍击窗户的声音逐渐弱小去,过了一会,窗户上显出几个字的轮廓来。
一开始还看不清楚写的时候,用手机的拍照功能放大之后,窗户上写着的是:救我。
谢柏群他们知道的内容只到这里,民警那边忙于救人,说等结束之后再给他电话。但谢柏群的心情还是往下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