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就是这样一段让人充满了臆想和解释空间的视频。
有了这段视频,赵新安忽然有了一点侥幸心理,说不定自己不会死呢,太幸运了。
赵新安稍微放心了一些,觉得走了两个小时又累又饿。
于是在一家ATM机前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打算认真地刷一下关于这件事儿的资讯。
某博上现在这个话题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被置顶了两个动态都是警方的官方号。
其中一个是鸥津市警方的号儿,公开了孙宏宇的死因——死于体内的微型炸弹爆炸,死者生前对自己体内有炸弹的事儿概不知情。
出了一张脸,青白的,沾着血迹的脸。
如果不是警方的号发的,赵新安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就特么离谱,身体里有炸弹这事儿人能不知道吗?
另一个号儿则更排面一点,粉丝的数量也更多。但是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只是劝大家尽可能不要参与投票,审慎决定。
赵新安关上手机,打算眼不见心不烦,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身体里有炸弹这还能好好地活着?没有道理的啊。
但人就是这样,越想越怕,赵新安到后来甚至无端地觉的肚子疼,路上经过一个派出所,赵新安像看到救星一样,主动进去说:“我叫赵新安,是那个投票里提到的人,我身体里真的有炸弹吗?”
这要是换了别的地方,响应未必这么积极。
但鸥津市毕竟是接手这个案子的核心,这会上上下下草木皆兵,加上赵新安的脸都对得上号,警察在把他请进一个单独的房间之后,就急忙出去了,赵新安想,该不会就不管自己,让自己在这里等死了吧?
也是啊,警察肯定还是希望警察活下来,怎么会希望自己这种人活下来呢?
好在过了一会儿有个刚刚接待他的警察又进来,给他倒了杯热水,在他对面坐着。
大概是被安排了盯着他的任务,那个警察也就不走了,听见赵新安肚子在叫,那人干脆问他:
“饿了是吧,你干脆再等会儿吧,等轮班的回来会开宵夜的档口,我去给你也打一份。”
赵新安受宠若惊,那警察给他打了一份大碗的拌面,加了肉加了蛋,点缀了葱花,拿进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赵新安吃得直哭,边哭边吃。
那警察就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吗?我……可是我……我还不想死……我知道自己不好,我一定好好戒毒……我一定努力不再复吸……我……”赵新安边吸溜面边含糊不清地说。
“谁说你要死了。”那个年纪约么四十岁的中年警察有些无奈。
“那你还给我面吃……”赵新安愣住。
“你今年这不是才23岁吧?我看你身份证应该是23,这不是看你饿了吗,我们又不兴虐待这一套的。
不过你吃完了要和我走一趟,我们市局的领导刚刚说了要见你。你放心吧,这会儿几乎全国有空的警察都在帮忙查这事儿呢,总不能让那些混蛋在我们的地界上说风就是雨吧?法律可都没判你们死,那你们就得好好活。”那名警察说。
半小时后,吃饱喝足的赵新安被带到了他还没来过的市局,见到了那位领导。
不过和赵新安想象里的领导不一样,没秃顶,也不胖,是个看上去普通的青年人,眉眼间都是疲倦,脸色也很苍白,只是面对他的时候语气还称得上温和。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局重案组组长,姓谢,关于你身体里可能存在的微型炸弹,我想和你聊聊。”
赵新安点了点头,忽然有些担心地问:“你们看了那个网站吗?你们应该都希望那个警察活下来吧?那个网站上发了一个关于他的视频,现在他的风评不是很好,你们救了我的话,那他怎么办?”
谢柏群怔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问出这个问题。
任何的刻板印象都是有偏颇的,任何的情报都是有局限的。在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绝大多数人所持有的,都是名为偏见的认知。
这个人确实是个瘾君子,但不至于无可救药。
谢柏群眉眼低垂,嘴角挂着一点不明显的笑意,停顿了两三秒后,他回答他:
“我看了。那一段视频应该是出自他在执行特别任务期间的,需要隐瞒身份,所以显得有点粗暴。”
“啊!我懂,是不是就像电影里面那种间谍!”赵新安神情激动。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你们要告诉其他人这是任务啊,不然其他人相信了的话,他的票可能会不够的啊。”
“嗯,我知道,但是,我想,是那名警察自己授意这样做的。他希望更多人把票投给你们,这样就可以确保十个人活下来了。”
谢柏群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肖落和Q在投票开始之前交涉了非常久,八成就是在交涉这件事情,谢柏群不知道肖落是怎么说服对方的,关于肖落的新情报是在投票开始之后的半小时后才突然出现的,看得出是临时剪辑的。
关于是否要澄清,谢柏群也扛了很多压力,他力排众议,决定不澄清这件事。
另一边,公开孙宏宇的死讯的事儿也有压力,谢柏群没有说这是自己和Q的交易,只是解释说,我们要让第二轮参与投票的人认清自己的处境,躲起来和逃跑都是没有用的,要获救的话,还是要主动来找警察。
现在孙宏宇已经死无对证,而我们现在找到的人越多,越快找到人,就越能确定Q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放置微型炸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