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啊阿劲,忘记我从前没家人…………”他蹲下身,情绪突然从愤怒转为慈悲,和和气气,贴心温暖,正配他身上这件教士服,只不过头上几缕乱发逃脱发胶束缚,垂顺地散落在额间,令他看起来格外癫狂。
而他还要将抽得只剩一半的香烟塞到梁家劲嘴里,还在忙不叠安慰他,“你抽一口,抽够烟就不知道疼了。还是怪我,力道不够,不然一棍打断,嗙——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梁家劲含住香烟,仰着头,烟灰慢慢落到他苍白的脸上,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疼。
梁家劲浑浑噩噩,灵魂在梦魇中浮沉。
啪啪啪——
陆震坤伸手,接连拍了拍梁家劲的脸,继续他的愤怒控诉,“只有你知道我同她当真,只有你知道她是我软肋,只有你知道…………阿劲,我一直都想,留你在身边,一是提醒我自己,做人做事谨慎小心,不要给任何人留把柄,二是想关键时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劲…………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在玩我…………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
他的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除了燕妮。
她清楚知道梁家劲的底细,桩桩件件都能与梁家劲的卧底身份对上号。
燕妮心中一时间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陆震坤这个疯疯癫癫的样,迟早要脱轨,惹出大事件。
果然,谁都没做过心理预期,谁都不能想象,陆震坤居然从教士服底下掏出一只黑漆漆手枪,忽然间对准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梁家劲,要在西港警署门口枪杀“警察”。
“阿劲,你猜,在我开枪之前,你的顶头上司够不够义气来救你?”
他在程有松手下受辱过甚,已然被情绪操纵,冲动放肆,毫无理智可言。
但凡他开枪,身前必是万丈深渊,等待他的只能是粉身碎骨结局,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