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高塔之外
“呃, 事情是这样的。”
斐经纶坐在沙发的一端，隔着茶几看着对面衣服上血都没擦干净的男人，心里直发虚。
陆行舟垂眸给瓶子里的玫瑰换新水, 精心修剪过的花枝沾了手上的血。他一顿，将那支花抽了出来。
“你听我狡辩……不是, 听我解释。”斐经纶盯着他的动作, 莫名咽了下口水, 毕竟这人总是莫名其妙发疯，相处久了都有条件反射了。
所以这人是怎么会有男朋友的……斐经纶想起照片里一脸天真懵懂的男生，心里为他默哀一秒钟。
“你进副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玩家在副本里打出了【完美结局】。”他最终还是严肃了神情，决定先曲线救国。
那个玩家正是你忘记了的男朋友！斐经纶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陆行舟抽出一张纸巾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脏污，声音又低又哑，“是谁。”
“你自己看吧。”斐经纶调出了存档, 同时打开五倍速。这种速度对他们这种身体素质极高的玩家是没有阻碍的。
投影播放到第五分钟, 陆行舟就放下手里的纸巾, 暂停了回放。
那条【陆神我是你的狗】的弹幕正正戳在最中央, 斐经纶也看见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这个颜值有小迷妹很正……”
“确实很好听。”陆行舟突然道，随即又按了继续。
斐经纶一头雾水地擡眼, 正好瞥到那条评论的内容——“这玩家声音还挺好听, 温柔小哥哥爱了爱了”。
斐经纶：？？？
在进度放到那个瘦弱的潜力新人被救时, 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啪”。
斐经纶转过头, 就见陆行舟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看起来似乎没有异状, 然而……他视线下移, 见到一枝被拦腰折断的玫瑰。
“……”他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
投影播放到文杭那几人商讨，设计引诱那个隐藏玩家入杀局。一缕玫瑰的清香从身侧传来。
斐经纶余光小心看向身旁，只见陆行舟直直盯着投影里的人像，那朵玫瑰的花苞在骨节分明的指间破碎，被一点点碾成白色的汁水。
斐经纶：嘶——
但那张躯壳的脸在投影中一闪而过时，斐经纶绷紧了身体。
他余光频频瞄过去，却发现陆行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陆行舟眼里闪过一点茫然，低头看着指尖的花汁，眸子里压抑的阴郁和烦躁几乎要破土而出。
“你看，这是那个玩家露出的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斐经纶突然开口道，并暂停了播放。
那只横贯着狰狞伤疤的手定格在视网膜上，莫名刺眼。
陆行舟定定看着投影，指尖摸到手背上一条还没结痂的伤痕，无意识地用力掐了进去，新鲜的血液顿时冒出。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斐经纶疯狂暗示，但又不敢暗示得太明显。
因为这人的脑子被游戏给糟蹋过，对于记忆的感应紊乱无比，不知道触到哪个按钮又会发疯。
小心问完，结果转头一看，这人已经在发疯了。
“？？！”
“斐经纶，帮我找出这个人。”陆行舟神色苍白到几近阴郁，长睫微垂时显得清贵又温柔，那份安静里却潜藏着令人不安的病态和偏执。
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帮我找到这个人，而是——
这是我的东西了。
*
二层。
离火锅店不远的一座公寓内。
房子内部风格意外的温馨，林朝朝几人一进门就扑向软乎乎的沙发，瘫成了一条咸鱼。
“随便坐。”文杭脸色有些紧绷。毕竟很少会带相处只有三天的人进入这么私密的空间。
顾郁没什么拘谨，但也没有乱看。和文杭各占据沙发的一端，开始交流关于失踪男朋友的事。
“这是一些基本资料，你看一下。”文杭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厚厚一沓。
陆行舟，目前游戏中积分排名第一的玩家。没人知道他的积分有多少，但不久前游戏一场开了赌局，其中逆风翻盘狂揽积分无数的最大赢家，最后都没能超越他。
“其实我怀疑那场赌局也有陆行舟的手笔在，能捞到积分的地方绝不会少这人的存在。”文杭说起这件事时还有些惊叹。
“这人是个天生的资本家，大家都在说他很可能是第一个攒够积分离开游戏的玩家。”
见顾郁从资料中擡头疑惑看过来，文杭解释道，“游戏中有条规定是：满二十亿积分可申请脱离游戏。”
他苦笑一声，“但普通副本积分一般也就几百，A级S级也是大几千，最多破万吧。二十亿……是一个太遥不可及的数字，几乎没有玩家会考虑这条路。”
“这人对积分很着魔，也很有经商头脑。他利用游戏的便利，利滚利地攒足了积分，名下资产数量堪称恐怖。”
也不知道急着回到现实世界是为了什么。
文杭打住话音，转了话题道，“……游戏里的榜还有很多，积分榜只是其中之一，其中综合榜陆行舟排名第五，战力榜排名第十三，算是顶级的玩家了。”
“陆行舟在第三层，我们这些等级比较低的玩家，没有途径是接触不到他的。”文杭表示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帮他联系。
“我告诉你这里的分级。”
塔外是玩家的休息区，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是最底层，是一片人鬼混杂的贫民区。等级F到C的玩家都聚集在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