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名义上的妻主。
萧慕青将烛台和包裹放在地上,慢慢地走到卞雪意身前,死死地盯着她。
两人从前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不想如今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你为什么关着我?”卞雪意忍不住,先开口问了。
“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留在我身边,”萧慕青戴着铠甲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她柔弱的妻子面前,看着妻子瘦削的面庞,不免地心疼起来,“这些日子,你被金缜掳走,又意外地被嘉世郡主留在身边,想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卞雪意没料到萧慕青是这么认为的,她看向萧慕青,发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萧慕青也清减了不少,面颊凹陷下去,两只眼底都有一大片乌青,是连日都没有睡好所造成的。
“萧家的人都死了,卞家的人也一样,”萧慕青说,“如今,我们只有彼此了。天意让我们重逢,我们再不要分开了。”
卞雪意嘴唇干裂,她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该如何向萧慕青解释她们如今的关系:“萧慕青,我想,你误会了……”
“你变了,”萧慕青忽地发起怒来,“你该像从前那样,叫我妻主。”
说话间,萧慕青从腰间取下一个行军水囊,打开了递到卞雪意嘴边,动作间,水囊中发出了水晃动的声音。
卞雪意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饮水了,没有多想,便伸手去接。
谁料,萧慕青却擡手,将水囊举高了,叫卞雪意伸出去的手落空。
卞雪意擡头望着面前冷着脸的萧慕青,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叫我,妻主。”萧慕青显然是拿训练下属的做派来压卞雪意了。
卞雪意扭过头,不肯,不肯为了一口水折腰。
“那我喂你。”萧慕青说话间,仰头将水一饮而尽了,含在嘴里,一把将卞雪意推倒,欺身就要度水给她。
萧慕青还一脚踩住镣铐,迫使卞雪意双腿动弹不得。
“我不要!萧大人!请你自重!”卞雪意奋力挣扎,两人扭打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巴掌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卞雪意和萧慕青都愣住了。
萧慕青的脸因为那一巴掌侧过去了,她擡手按了按被打的位置,冷笑间,露出嘴里的虎牙来,浑身散发着一种阴鸷的气息。
“够野。是你的性子。”萧慕青叹口气,听得出来,她勉强才把满腔的怒火压下去。
“我不愿这样,是你逼我的!”卞雪意说,“你和我的婚事完全就是一桩可笑的利益交换,卞家和萧家都没了,那婚事自然也算不得数!你还是放我离开,咱们各自安好!”
卞雪意说得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可萧慕青只是听着,脸上带着奇异的笑。
萧慕青擡手,按住了卞雪意的头,在她柔顺的发丝上轻轻抚摸着:“你糊涂了。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很清醒,我不爱你。”
萧慕青把手指竖在卞雪意唇边,不准她再讲下去了:“你病了。被她们掳走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所以生病了。我知道很多从战场上离jsg开的军士会像这样,突然地性情大变,我全都明白的,你爱我,只是你突然想不起来了。我等你,等到你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
“我没有病,病的人是你。”
卞雪意看向萧慕青乌黑的眼圈,忽地明白了,在这段日子里,自己的存在成为了萧慕青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萧慕青爱上了她想象中的妻子。
显然,萧慕青陷入了偏执,不管卞雪意说什么她也全听不进去,一心想着把卞雪意关起来,直到卞雪意成为记忆中听话的样子。
“嘉世郡主醒了,不出意外,过两天会离开,到时,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卞雪意越听越是背后生寒,她看得出萧慕青说这话是极其认真的,她也明白萧慕青口中“真正的夫妻”是什么意思。
萧慕青蹲下身,解开刚才她带进来的行囊,里面是一对喜庆的龙凤花烛,一个不大的陶罐,还有一身血红的嫁衣。
萧慕青从墙角搬来一张桌子,将龙凤花烛摆好位置,把陶罐放在了桌子上,对着陶罐抱拳拱手。
“老祖宗,相信你看到我和爱妻重逢,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感到高兴吧。你不要担心,我们两人会并肩携手,萧家永远不会垮!”
卞雪意不想给萧慕青无谓的希望,也不想萧慕青沉湎在幻象中越陷越深,她趁萧慕青没有防备时,去抢萧慕青身上的佩剑。
只是,到底她身子虚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举,到底是没能得逞。
“我知道,你病了,我不怪你。”萧慕青再次用那种无比无比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卞雪意,“我可以等,等到你叫我妻主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卞雪意说:“我要吃东西,我还要沐浴更衣,你用这两根铁链绑着我,我没办法。”
“我知道你想跑,放心,你跑不掉的。”萧慕青的脸上浮现起温柔病态的宠溺笑容,为自己识破了卞雪意的计谋而高兴,擡手抚摸将卞雪意轻蹙的眉头按下去,“沐浴更衣,何须你亲自动手。”
“我不习惯旁人服侍,我要莫听。”
“我来帮你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