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0609来收餐余,见到易望舒,说:“您好。”
易望舒的眼对上它的,A30609中枢显示:程序入侵!
纷杂的神经元侵入它的神经中枢,庞大的算力包裹它的核,灼烧它的驱动器。排山倒海的重压呼啸而来,A30609被压得透不过气,它的芯片宕机,系统被切断,能量无法补给,终端想法与肢体分离完全传递不出去。它的中枢信息被肆意掠夺,脑子中像有双手随意拿走他的一切信息。
易望舒笑,回了句:“好。”
A30609几欲跪地。AI的等级压制,更甚于西方传统贵族的血脉压制,程序分秒入侵系统,高等级能瓦解低等级。
“小舒。”易昀打断他。
“哎。”易望舒眨着大眼睛,清纯又无辜。
“不能被发现;要通过面试。做不到,就拆机。”
Arch
{命令1:不能被其他人类发现,我不是人;
Else over;
命令2:要通过面试;
Else over;
}
Algorith=to execute OR to die
“是。”
易望舒只能服从,别无选择。
面试比易望舒想象中容易,HR问了几个编程相关问题,易望舒对答如流。HR一直盯着易望舒脸看,最后问了个与工作完全无关的问题:“Esun推荐你入职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易望舒说:“不是,他说我不好看。”
HR心有定论:不熟的人说不出这话,看来他与Esun关系匪浅。
“面试结果今天下班前发送到你的终端上,注意查收哈。”
易望舒点头,出门下楼。刚到停车场想起什么,又折返16层。
他进门时,易昀正在写程序。
“我能等你下班一起回家嘛?”易望舒头发有点儿长,上次还是易昀一月前给他剪的。易昀从抽屉摸了把剪刀,拉易望舒坐他腿上,拿了张纸让易望舒举着接碎头发。
敬称都不用,可真出息了。
“你前几天为什么不回来呀?”易望舒眯着眼,狡黠的像只狐貍。他刚入侵A30609系统,看到些有趣的信息,根据事实推衍,得出个了不得的结论。
易昀不答话,他不是易望舒,不会被植入必须答话的程序。软软的栗色碎发飘落,易望舒眨巴着眼睛等答案,他的睫毛太长,容易剪到。易昀让他:“别眨眼。”
“哦。”易望舒乖乖地闭眼,这题等不到答案是意料之中。
他在易昀腿上坐的不安分,又生一计。细长的手指轻抚易昀腰侧,摸了把他紧梆梆的肌肉,又缩回去。
“什么是喜欢呀?”
片片碎发飘落,依旧没有回答。
“很喜欢,是有多喜欢呢?”
剪刀顿住,易昀这回听懂了。这该死的两岁小孩儿黑了A30609系统,听了我问它的问题。
“喜欢到要跟他接吻吗?”
易望舒天真的大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一下下扫着易昀拿剪刀的手背。易昀继续剪,手很稳,气息却是不太稳。直到剪完头发,易望舒都没再问问题。
算法早有定论。
Arch
{他为什么要问A30609这些问题?
If测试A30609的情感认知,A30609有自主意识,“喜欢”是笼统概念,Yy想掌握具体指标,prt30%;
If测试机器对人类的情感程度,用“接吻”来做界定,prt20%;
If下意识地由喜欢关联到接吻,问出这两个关联性极强的问题,符合80%以上人类行为,prt50%;
{他想与谁接吻?
If我,prt99%;
Else,pass
}
}
Algorith=他想与我接吻。
易望舒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在易昀这屡次碰壁,这次势必要扳回一局。
呵,还用什么敬称,真多余。
让我面试折腾我买衣服,之前不回家现在让我跟你来公司?勾引你被骂,说我不好看还想吻我?这都是什么鬼逻辑?
易昀放下剪刀,易望舒放下满是碎发的白纸。四目相对,易昀给了他回答:
“喜欢到想跟他接吻,想进入他的身体,想看他在床上哭的歇斯底里。”
中枢大叫:他好不要脸;算法阻止他:你不能说出去;系统传输接吻进入哭来哭去的画面到脑子里,易望舒险些宕机。
算法诸多逻辑,此刻算不出回答之乎所以;人脑完全懵了,两岁小孩儿要被吓哭。
易望舒憋得脸通红,从易昀身上起来,拍拍发热的脑袋,不敢等下班一起回家,火速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