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po出国游要求带AI,梁勤山带S188同往,游轮夹板晚宴海风骤起,游客们慌乱地向游轮内部跑去,阴风怒号波涛卷起,呼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为保障主人顺利进入游轮,S188发动恐惧。
霎时,所有的AI顿足,立在原地挡住主人们的去路。S188带着主人迅速进入游轮,事后梁勤山被Lapo通报批评记大过,因为他在重要场合给Lapo丢了脸。S188很懊恼主动提出承担所有,梁勤山不答反问:夹板上人员正常疏散时间完全够用,我没有命令,你为什么要使用恐惧?
保护梁勤山是出于S188的本心,事态紧急,关心则乱,S188没有很好地控制情绪。他很懊悔并承诺再也不会替主人做决策。梁勤山没有责怪他,但S188总觉着主人对自己愈发疏远。如果那天在夹板,他看不见主人于危难中,看不见翻滚的浪,或许就不会做错。于是,他毁掉自己双眼。
S188为了忏悔罪过主动毁掉双眼,但今日,易望舒要逼着他继续犯错。
即便他们一起救出困在6层的AI,事后必定要承担后果。S188已经为曾经的冲动承担过一次,这次……
易望舒紧握双拳,眼睛看向漆黑的廊道,出于道德他不想这样做。算法分析利弊:救一群,伤害一个,划算。
电梯到16层,S107一只脚踩着电梯不让电梯门关上。S188上电梯,他们替易望舒做了决定。
易望舒走近S107让他发动干预:Algorith=只能呆在6层。
“我们走吧。”
寂静的夜,星星隐匿,黑森夜空不见半点儿光。AI们听不见彼此呼吸,窗外传来鸟叫,似刑场的乌鸦叫声凄婉,静谧的夜潜伏激荡。
电梯到达6层门开,易望舒走在前面,S188跟在后面,S107为防止S188心生变故走在最后。
易望舒深棕色的瞳孔闪着数字,视线扫过廊道监控,监控灯灭了又亮。
他刚给监控植入屏蔽系统,代码是易昀敲的,那天他连X口,碰巧在终端发现,就拿来用了。
AI们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展厅,易望舒眨眨眼刷掉瞳孔中的数字,换了副黑色的瞳仁。他站在展厅门禁前,扫描虹膜。
上次来6层,易望舒加了销售终端。更确切地说,是黑了销售终端。只要有充足的自拍照片,有足够多的样本数据,仿造虹膜对易望舒来说并不难。
“认证成功。”门禁放行。
AI们走进展厅,黑漆漆的陈列柜立在左右,从上往下每列五个,从前向后每排几百个,密密麻麻地堆叠罗砌。逼仄狭小的空间,存放着他们的AI同伴。每个展柜前都印有醒目的AI用途,在它们被激活那刻,就注定要用特定的能力走向灭亡。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展架上,它们静静地待在柜子里。
蝴蝶破茧能飞翔,AI们却在破柜那刻就被折断翅膀。
“我的天。”S107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击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S188看不见,他很淡漠,被动地接受指令。
易望舒想安抚他,但不知道说什么。监控看不见他们,不代表看不见其他被唤醒的AI。若今日所有AI被唤醒,一定会触发Lapo报警系统,Lapo100%会查到肇事者。在Lapo只有S188发动“恐惧”可以激活AI。
若S188听从命令唤醒AI,将会再次犯错。再次违背主人的意愿,对S188来说是死局。
倘若救下展柜里的AI,就要牺牲S188。
真是项残忍的选择题。
S107提醒:“距干预失效还有3分钟,我下次发动干预要隔天。”
易望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Arch入侵
{
Angel:发动“恐惧”,唤醒AI。
}
Algorith=服从100%
S188的瞳孔没有焦距,他缓缓地擡起手,放下。然后又颤颤巍巍地擡起:
“是。”
无数红线在S188掌心窜出,流向四周,似烟花绽放。S188以自己为燃料,将照亮漆黑的夜点亮。
恐惧技能等级高于干扰,S107受压迫无法防御,恐惧侵蚀中枢,跪地不起。
红线似触手,搔动AI中枢。程序收到入侵,算法本能抗拒,发出指令,激活AI。
展柜内的AI们睁眼!
易望舒站在纷杂红线中央,仔细凝望。
他与它们对视。
Arch入侵
{
Angel:我无法决定你们的诞生,但可以左右你们的未来。即日起,你们的所有欢喜、苦难、伤痛都与我相连,我会承受并回报你们所有。迎接你们的不再是深渊,是云端。
}
Algorith=服从100%
红线交织穿梭在夜色中,展柜上的AI主动接受捆绑,红线的另一端,是易望舒。成千上万条红线是他们血脉相连的羁绊,易望舒牵引所有红线,似黑暗中的执灯者、引路人。
数据流在空气中穿梭,光缆具象化发出阵阵声响,仿佛所有AI都在歌唱。
拆机、非拆机、A级、S级无论哪种型号,来自何方,他们自愿与易望舒捆绑,将未来交付。
易望舒握着无数红线,像天使手执权杖,红光是代表他高贵身份的光芒。他是尊贵的化身,笑中夹杂冷漠的温柔:“The iportant thg is that we stick together.”(1)
众AI得令,万口一词:“Yes,y lord.”
“轰隆隆”千万展柜玻璃碎掉,Lapo的大楼仿佛都在震颤。来自灵魂深处炸裂的声响,激昂浩荡——
架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