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江晚宁突然注意到陈玄脚下的地面有些异样——雨水落在他脚边,竟没有溅起水花,而是顺着某种无形的纹路渗入地下,地面隐约浮现出淡红色的光芒,与祠堂地砖下的纹路相连。
“他在引地脉浊气进祠堂!”江晚宁立刻喊道,“祠堂的地基下有地脉节点,他用巫咒把浊气导进来了!”
陈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残忍的笑容:“既然发现了,那游戏也该结束了。”他法杖一顿,祠堂的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中涌出,雾气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抓住村民的脚踝就往下拖。
“晚宁,用骨书!”萧承昀将鎏金佛像掷向半空,佛光强行撑起一道屏障,“守脉人的血能镇地脉,你的血能破巫咒!”
江晚宁立刻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胸前的长命锁上。长命锁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骨书自动从她怀中飞出,书页展开,金色雾气与她的鲜血融合,在空中凝成一把光剑。她握着光剑冲向陈玄,光剑划破雨幕,直指陈玄嵌着蛊虫的右眼。
“找死!”陈玄怒吼着法杖横扫,黑色雾气化作巨掌拍向江晚宁。就在两人即将碰撞的瞬间,陈玄突然脸色剧变,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插着一根银质医针,针尾缠着暗红色的丝线,与之前无面傀儡手中的针一模一样。
“谁……”陈玄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开始迅速干瘪,皮肤下的蛊虫疯狂爬动,最终冲破皮肤,化作黑烟消散。临死前,他的目光越过江晚宁,看向祠堂后方的阴影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江晚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阴影中只有祠堂供奉的牌位,并无异常。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冰冷、诡异,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随着陈玄的死亡,怨魂符的火焰渐渐熄灭,地面的裂缝闭合,村民们的抽搐停止,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青竹村的灰雾渐渐散去。
萧承昀走到陈玄的尸体旁,捡起他掉落的法杖,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中,残留着一丝灰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徽记——不是圣医堂的标志,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色莲花图案。
“这不是圣医堂的徽记。”萧承昀指尖拂过徽记,雾气突然炸开,化作一缕黑烟飞向远处的山脉,“有人在利用圣医堂,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地脉主宰,而是……唤醒地脉之下的那个‘它’。”
江晚宁抚摸着长命锁,锁身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指向远处连绵的山脉深处——那里是圣医堂总堂的所在地,也是三百年前守脉人献血封脉的起点。
“陈玄死前看的方向……是牌位后面。”江晚宁走到祠堂后方,仔细检查着牌位,突然发现最角落的一个牌位有些松动。她轻轻一推,牌位后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
「圣医堂总堂,血莲池下,藏着‘它’的心脏」
纸条的右下角,画着一个小小的黑色莲花图案,与法杖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萧承昀看着纸条,脸色凝重:“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圣医堂总堂了。但要小心,陈玄背后的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江晚宁点头,将纸条收好。她知道,青竹村的危机解除,只是暂时的平静。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陈玄死前的惊恐眼神,还有地脉之下的“它”……所有的谜团都指向圣医堂总堂。
而她没有注意到,祠堂门外的石板路上,一滴未干的黑色血液正在悄然蠕动,最终钻进泥土,消失不见。泥土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仿佛无数虫子同时爬动的声响,正顺着地脉,朝着圣医堂的方向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