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粉尘与矿石的腥气,手环上的工时数字不断跳动。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这样的劳作确实让人思维僵化,渐渐麻木,仿佛看不到希望。她总觉得,该做点什么。
小草不自觉地望向矿洞口,昏黄的光线中,矿粉飞舞,月光艰难地透进些许,却显得如此稀薄。
她忽然想起阿奴曾写过一首关于月光的曲子。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但旋律依然记得。
“嗯……”小草深吸一口气,大声哼起那段悠远的调子。
挖矿是力气活,谁有闲心唱歌?何况机器噪音不时轰鸣。
可离她近的吸血鬼们,在嘈杂声中,忽然清晰地听见了这段旋律。
音乐,总是最能触动心灵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眼,望向声音的来处。
少女一边挥动锄头,一边目光熠熠地大声哼唱着。她乐感不算出色,可那份自信与生机却极富感染力,仿佛为这昏暗压抑的矿井注入了一道光。
没有吸血鬼知道,她本意只是为自己打气,不愿被沉闷的情绪淹没。
可吸血鬼们心底那份沉重,竟也随着旋律被短暂地遗忘了。他们在心里跟着她一起哼唱,一下,又一下,挥动手中的铁镐。
直到中场休息时,他们才发现,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往日那么难熬。
小草爬出矿井,阿戏跟在她身后。
铁丝网边有间石屋,门外站着三名监工,都不是昨天那几位。
小草有些惊讶。是洛应动作太快,还是换班的日子没到,他们还没来?
她一边猜测,一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两包血袋,扔给阿戏。
“力气活,多给你一袋,不够再跟我说。”
阿戏握紧血袋,垂下眼,强忍住立刻饮下的冲动:“一袋就够了。”
小草眯起眼眸,故作严厉:“别到时候在矿场晕倒,我可没钱给你治病。”
阿戏低低“嗯”了一声,咬开包装,大口吸食起来。
小草也饿了,她得找个僻静地方吃饭。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商店买点东西。”她找了个借口,迅速溜走。
戴着手环不能离矿场太远,否则会触发警报。小草找了个隐蔽角落,蹲进去,取出饭盒,用火简单加热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才吃到一半,脑海中某根相连的青草忽然传来异动,她听见惊慌的叫喊与低沉的交谈。
“是他吗?”
“嗯,尽快处理。那位院长也到这一带了,别节外生枝。”
“你们……你们这些混血种……”
小草顾不上再吃,立刻收起饭盒,飞奔而去。
此刻她恨不得能瞬移到那个地方,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那位吸血鬼,一定要撑到她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