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Me
“下午考数学,”夏至深脸色未变,“复习去。”
陆隽刚才的声音有些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不过夏至深兴许是习惯他时不时脑子短路,并不在意。
将最后一块苹果放嘴里,陆隽慢条斯理地嚼,回应他的话:“数学这玩意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的一百四我也没办法了。”
不知从哪里蹿过来的薛皓咬着半截冰棒,手里还拿着另外一截递给他,极为不赞成道:“你得对数学这门学科有敬畏之心!”
“你敬畏,”陆隽拿出一本数学刷题册,用笔指他,“那你还到处荡?”
像是注意到什么,薛皓扒开他挡住纸面的手,歪头看清时啧啧称奇:“阿数还挺浪漫。”
只见纸面最底部页码旁边有一句话——
「3月14日之所以浪漫,不是因为白色情人节,而是因为圆周率——无限的会永远继续。」
“是浪漫,”陆隽视线跟着落在上面,随即嗤笑一声,“可惜考试的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
薛皓洒脱一摆手:“怕什么,咱活就是要活出个心态!”
“还不回去看书复习?”
“再看就一百五了。”薛皓下意识回答,可下一秒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时,嘴里叼着的冰棒都差点掉下来,他手一接,扭头扯出笑,“老师好啊。”
比他还眼疾手快的是陆隽,一把将摆桌上的刷题册拽开,免受飞来横祸。
潘成背着的手里卷个会议记录本,充当惩戒工具,在他头上来了个卢登的回响,恐吓道:“行啊,你今儿下午考不到一百五就别进这个门。”
“多冒昧啊老师。”薛皓揉揉头,控诉道。
正想再打一下却被他躲了过去,潘成没好气:“滚去复习。”
三天考试时间一晃而过,在考完第一天已经扫描完成的答题卡分开后大批大批往教室里送。
“这废物答题卡看着就糟心。”手忙脚乱将桌上一堆的答题卡整理完后,陆隽来回两下把这些对折放好。
旁边的夏至深把一沓答题卡往桌上一靠,语气平淡:“你也知道是废物啊。”
思来想去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陆隽支起脑袋:“又骂我?”
“什么叫‘又’?”夏至深没理会他的疑问,捉住一个字后将眼神轻轻瞥向他。
陆隽不怵,直视回去:“上次在鬼屋啊。”
“嚯,你这是承认刚才在骂我了吧。”
“上次在鬼屋你已经说当我是在夸你,”顿了一下,夏至深轻哂,“看来你脑子确实是被鬼给吃了。”
陆隽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和这人争论这个问题,他可能会被虐得体无完肤,所以他及时转换:“这周末怎么打算?”
“去图书馆。”将答题卡收好,夏至深回复他。
听完夏至深的打算,陆隽眉间紧蹙,感觉这人过得好千篇一律,不像他自由自在还丰富多彩。
他将手臂搭在桌上,俯身趴下埋进臂弯打了个哈欠,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中了叶云舟瞌睡虫的毒,一言不合就犯困。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埋进臂弯的头偏过去,陆隽半搭起眼瞧他,疲倦的声音响起:“跟我一起去玩。”
“好不好?”
他在询问意见,尾音微扬柔和。夏至深低抑下颌,睫羽下覆,在滚烫鲜亮的日光里落入阴翳。
“不好。”
拒绝得丝毫不拖泥带水,斩钉截铁般破碎开陆隽迷糊似的滤镜。
碎成粉末。
被无情拒绝的陆小少爷气得咬紧后槽牙:“随便吧,哥这颗心生来就是要碎的。”
说完便猛然扭开头,只剩一个后脑勺对着夏至深。
气死本少爷了!
渣男!
不知道生闷气的人正在暗暗叫骂,夏至深盯了会儿他黑漆漆又乱蓬蓬的头。
搭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识一曲,他无声笑了下,转过视线静下心刷题。
陆隽在周末放假回去前去云朵记买了好几份甜品,又在旁边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檀琅区是鹤城寸土寸金的地段,陆家是一处古中式独宅,外部有私家看护,内部入清静园落,古朴大气将军门映入眼帘,再入里风格并不是一味中式风,而是与现代化结合,色彩清和幽雅。
陆隽一进客厅便把甜品放下,拿着花跑到外面的园林中,跑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跑过游鲤嬉戏的园池上的拱桥,跑过层叠精巧的假山,他远远看见在黑瓦勾檐的小亭里那位依着美人靠,悠闲洒鱼食的人。
“妈!”他站在花坛边向她招手,牵枝外露的花叶撩过他路过的腰身,沾染些许馥郁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