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三番五次拦着人模拟节目,确保万无一失,可把叶云舟听得耳朵茧子结了一层又一层。
“你凉快了就赶紧把他拉走,”叶云舟实在受不住了,推开陆隽肩膀走过去,又把林垚拉起来,嫌弃地催促赶两人,“烦得我头痛。”
被人一把轻而易举揪起身,林垚垮起一张脸挪到陆隽旁边:“你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才伤天害理不招人待见,”掰过他肩膀,陆隽几步将人带出去,关好门之前还不放心往里叮嘱了句,“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再烦给你直接毙掉。”
门闭合瞬时,里面传出的声音同时清楚进入外面两人耳朵中。
林垚无语盯他,面上满是一副“还好意思说自己招人待见”的吃瓜表情。
“你陆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陆隽自信扔下一句,潇洒离场。
林垚面无表情双手合十。
尊重且讨厌。
等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回到自家班级时,台上正在表演一场浪漫芭蕾舞,柔和光晕与立于花萼之上的轻歌曼舞蹁跹交融。
“还没到我们吧?”坐回位置,陆隽偏头看身旁人。
夏至深扭瓶盖的动作一怔,稍带疑惑回:“我们压轴。”
“啊,是哦。”
排了两天的节目单,即使这样每场都是满满当当,他们班抽签数在第一天的压轴位置,现在明显刚开始没多久,离他们班表演还早得很。
陆隽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后指着他刚喝完一口的矿泉水瓶:“我要喝。”
“你不是有吗?”学校提供免费矿泉水还可以续瓶,夏至深眉头轻蹙,从他椅脚边拿起一瓶未开封的水递过去。
陆隽昂首挺胸,选择性眼瞎:“我就要喝你的。”
“德行。”虽然嘴里哂骂了句,但夏至深爱惯他的毛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拧开瓶盖后才送到他手上。
眼见他一口气灌完半瓶,夏至深接回拧紧盖子时道:“不过你的节目在中间。”
“我去。”被他的话提醒,陆隽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衣服,本来打算在后台换了再回来,没想到跟叶云舟掰扯时间过长便忘记了,衣服也忘在了主控室里。
“等我会儿,我去换衣服!”
说完陆隽腾地起身,三步并做两步火急火燎朝后台走。
盯了两秒冒失鬼的背影,夏至深仰头正准备喝水,想起什么时愣住,舞台边缘摇曳的光圈模糊了瞬视野。
只是转眼间,他腕骨微动,瓶口便若无其事抵住唇间,再被牙锋轻咬,温凉水泽跟随倾倒,缓慢渡入口中,浸没试探的舌尖,在掩饰沉默中舔舐过无味的塑胶原料。
呼息抑制下的情绪翻滚沸腾,在歌舞人潮里,他垂眸寻找另一个人余留的温度与湿濡。
安静无波又暗流涌动。
——
舞台上节目刚表演完,灯光大盛,主持人上台的空隙,一边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夏至深偏头去看。
在明亮舞台灯与观众荧光棒海的交汇道路中,一身盛白西装的陆隽暴露于大众视野,他未穿内衬,规矩扣好的外套里脖颈与两截直长锁骨明晰,宽肩身格与少年容貌分外出挑。
被沸热人群吸引而来的摇臂摄像机精准捕捉他的身影,于是,陆隽便受到现场和镜头的前后夹击。
他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用手遮挡住霎时亮起的灯光,等勉强适应后才放下手。
毕竟见过大世面,陆隽毫不怯场端起一身世家饲育下的从容气场,笑意晏晏站定在原地,泰然自若挥手朝观众与镜头打招呼,食指箍套用于装饰的戒环和手腕圈挂着的碎玉链子在光里隐约闪耀冷质色调。
摇臂的专属镜头加上观众席里越举越多的闪光灯,大有当红明星走知名秀场红毯时的外界关注热度。
陆隽成功挽回因为突发事件可能导致下滑的学校形象,甚至不出意外增加了直播收视率。
当他闲庭信步退离镜头区域后,摄像工作人员完美配合,随后重回舞台中心,主持人专业素养过硬,在镜头切换时立即开始过渡衔接词,播报下一个节目。
“陆总你小子,”前排林垚利落转身盯住刚落座的陆隽,“真是帅得有一套!”
朱文杰跑过来摇他的肩膀,表情都在用力:“你他妈爽死了吧!”
“别摇了别摇了。”且先不说爽死,要是再被这长期举铁的家伙以这种力度摇上几轮,陆隽得直接晕死。
“我操!”站在他身后的朱文杰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像是看见啥不得了的东西紧抱住自己,神色惊惧,“你小子里面没穿是吧?!”
他这一声动静大得自班前排和后面其他班纷纷张望过来,可把陆隽吓到紧紧捂住敞开的前领口。
“陆总的腹肌由我守护!”林垚直接跳出来,摆出一副靠近者杀无赦的架势,但不出一秒便和兄弟团狞笑着回头。
“穿这么多是有心事吗?”
“陆总把你话语权露出来给大伙看看。”
“大夏天应该大脱特脱,要不要兄弟们帮你?”
捂衣服捂得梆硬的陆隽瞳孔地震:“!!!”
顷刻间猛地扭过身,一头扎进夏至深怀里,小少爷惊恐弱小又无助:“爱卿有刁民要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