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曹变蛟默然良久,方低声道:“庆贼之志不在爵禄,而在改天换地啊。”
“报~!”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报声传来。
很快,一名哨探疾奔而入,单膝跪地,声音颤抖:“禀报军门,贼军出营!高迎祥、刘国能、李老柴三部向东而走;王自用、老回回、罗汝才三部向北而动,目标直指泽州城;秦义军与二十六营贼众合兵,正朝西北方向而行!”
曹文诏得知秦义军联合二十六营兵马向润城而来,脸色骤变。
帐内诸将闻言,面色凝重,显然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
“再探再报!”曹文诏一挥手。
哨探领命而去,帐中鸦雀无声。
曹文诏走向舆图查看,随即说道:“闯贼等人,当是要阻拦宋巡抚所部;横贼等部只怕是要进攻泽州城;庆贼等部是冲我们来的!”
他转身面向诸将,目光快速扫过,开口说道:“诸位将军,可有好的对策?”
只通过哨探的禀报,曹文诏便推断出了几路义军的意图。
游击将军李明辅略微思量后,抱拳说道:“曹军门,贼势浩大,不如快马通知各部向北撤离,合兵于高平,再图围剿!”
“此一退,岂不是将润城、泽州等地拱手相让?”副将张弘业愤然起身,声音激昂:“我军据城而守,粮草充足,岂可未战先退?”
参将曹变蛟上前一步,声如洪钟:“张副将所言极是!此前贼军丢失大量粮草辎重,当下如此大动干戈,必是急于打粮补给,若是我们退到高平,贼军可沿沁水而上,袭扰沁州、太原等地!”
曹文诏点头:“我等先前布置,就是防止贼军北犯,故决不能轻言后撤。”
李明辅想了想,说道:“贼军的三面而动,我军虽可安稳固守,然泽州城和宋巡抚部皆受威胁,待二者溃败,我军便是孤军,若贼军倾力来攻,届时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诸将闻言,皆是面如愁容,显然也有李明辅一样的担忧。
帐中一时寂静,诸将极力思考应对之策,曹文诏同样如此。
约莫两刻钟后,又有哨探急报而来:“禀报军门,秦义军与二十六营,在三十里外分兵三部,分兵从润城南、北、东三个方向而来!”
“三部具体兵力如何?”曹文诏追问道。
哨探连忙回答:“回军门,贼军南路,由庆贼所部的左军领头,挂“蒙”字旗,其部一万七千余人,携火炮二百余门,革里眼、左金王等十三营兵马紧随其后!”
“贼军北路,由庆贼所部的右军领头,挂‘梁’字旗,其部一万七千余人,携火炮二百余门,蝎子块、扫地王、乱世王等十三营兵马跟随!”
“贼军东路,由庆贼所部前军、中军、后军组成,中军另有骑营、火器营、夜不收等部,携火炮四百余门,兵马八万余,人人着甲!”
哨探一口气将往润城而来的、三部贼军兵马的情况说出。
众将听完,面色更加凝重,尤其是听到从润城东面而来的贼军人人着甲,且火炮多达四百余门时,帐中落针可闻。
若是贼军包围之势形成,他们就真是一支孤军了。
“再探再报!”曹文诏一挥手,忽而起身踱步,眉头紧锁。
曹变蛟思量片刻,猛然抱拳:“大伯,贼军分三部往润城而来,何不集中兵力,先击溃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