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阁的描金柜突然 “哐当” 一声弹开，一件石青色的宫装无风自动，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轻响，像是有个无形的人正穿着它缓缓走来。周翠花瞥见镜中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梳着两把头的轮廓在镜面晃了晃，猛地消失时，镜沿竟凝上了几滴暗红的水珠。
“别装神弄鬼！” 她抄起桌上的玉如意往地上砸，碎裂声刚落，梁上忽然垂下一缕乌黑的发丝，正落在她脖颈后。那发丝带着刺骨的寒意，像蛇吐的信子般扫过她的皮肤，引得她浑身汗毛倒竖。
殿门 “吱呀” 开了道缝，一股混着血腥味的冷风卷进来，吹得烛火彻底熄灭。周翠花在黑暗中听见细碎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在咬着牙哭泣，又像是指甲在啃噬木头。她摸索着往门后躲，手却按在一片黏腻的湿冷上，凑近鼻尖一闻，竟是浓重的血腥气。
“我的宫殿……” 一个苍老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周翠花猛地回头，看见窗纸上印着个巨大的人影，头戴凤冠的轮廓分明，脖颈处却有道歪斜的血痕。那人影缓缓抬手，指甲在窗纸上划出三道血痕，“你占了我的地方……”
檐角铁马再次响起，这次却像是有人在耳边磨牙。周翠花看见地上滚来颗东珠，珠面映出张惨白的脸，正是她自己的模样，只是脖颈处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尖叫着往后退，后腰撞到个冰冷的东西，回头一看，竟是尊披金戴银的祖宗像，画像上的人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黑洞，正汩汩往外淌着黑血。
“娘娘，该换凤袍了。” 宫女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周翠花刚要呼救，却看见门缝里伸进来只手，皮肤青黑如尸，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正一点点往门里爬。周翠花直接就晕了过去。
次日壹号院，胡高仁忙的脚不沾地，老早就出门了，我在院子里练拳脚，看到周翠花黑着眼圈，脸色苍白，带着杨石头、吴妈、娟子匆匆走了过去，我心里松了一口，希望经此一事，她能安稳一点。按照常理，我不好对付周翠花，应该把吴妈和娟子拉出来处罚一顿，可还在热孝中，和周翠花的关系弄的太僵也不好，想想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