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报官,可舅父死拉着没让,一旦事情闹大了,他女儿无论是否能找回来,丁家的名声就尽毁了。他本身就是个不成器的,白丁之身,不能为家族赢得荣誉,那也得至少不丢人。”
“林家派了不少家丁帮着一起找,最终也没找到人。”
“舅父不知道,表妹看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也无从找起。新娘没了,两家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舅父退回了几乎所有的聘礼,只少了几样首饰,遍寻不到,他当时补了相应的银钱。”
“母亲见到这些东西就生气,还是我叫下人放进她的私库的,这么多年了,她任由它们放在库房吃灰。”
“这一对发簪,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母亲在挑选聘礼时,特意喜滋滋地拿给我看过,发簪上的玉石,是父亲给母亲的聘礼里挑出来的,质地上乘。”
所以他才会在府学后院,觉得尸骨身上的首饰眼熟,其中有好几样,都应该是当年少的聘礼才是。
“没想到啊,当年表妹竟是死在了淮安!”而且还是离他家直线距离不过三里地的地方。
“我还没敢跟家里人说,只派人快马加鞭走一趟扬州府,通知了舅父。”
“大人也真够倒霉的。”李闻溪有些话,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来:“当年丁语薇出事之时,你在何处?可有证据证明你与此案无关?”
林泳思睁大了眼睛瞪着李闻溪:“你怀疑我?”
“当然不是,但大人如若想继续主审此案,必须要在核对了死者的身份后,给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你们毕竟是未婚夫妻,她另有情郎的话,你是有杀人动机的。”
“都四年前的事了,我又没有杀人,怎么会刻意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舅父一家当年将表妹的事捂得很紧,我真不知情。”
“算了,此案交由你全权处理,我不再插手,总行了吧?”林泳思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他本来也不想再管丁家的破事,他当年对丁语薇也不是全无感觉,两人婚期都定了,他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对未来怎么可能不期许。
突然闹出私奔丑闻,两家婚事不了了之,丁家对外宣称丁语薇染疾而亡,他克妻的传言便有了苗头。
他一个五好青年,突然有了负面传言,也很恼火,偏生这本就不是他的错,却为了丁家颜面,无从解释。
那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他的外祖家,闹得太过也不像样子。
“既然丁家小姐死在了府学,所谓的私奔传闻就是无稽之谈,那个与她相好的男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很可能是哀求与小姐一同私奔无果,最终痛下杀手。大人当真一点也不知道他是谁吗?”李闻溪定定地望着她的顶头上司。
林泳思再一次感叹,有个过于敏锐的下属,当真是一点隐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