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是自己儿子的问题,却没有办法解释,外面的流言传得挺不像话的,她拼命想寻个四角俱全的儿媳妇,也是不想委屈了儿子。
至于邓氏,内宅妇人,对自己的丈夫幻灭了,又失了唯一的儿子,偏还没人真正关心她、安慰她,不找个人恨着,恐怕她也活不到现在。
林泳思是最好的怨恨对象,邓氏根本不需要理由,她恨林泳思,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有抓紧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陆晏青之死,真与她无关?”
“可信。”李闻溪斩钉截铁地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邓氏估计早就想好了,事情败露的那天,便是她该死之时,所以她才会到了庄子上,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她为何当年不杀了褚二锁,偏还给他一笔钱,将他放良归家,而又在时隔多年后,设计毒死他,这不多此一举吗?”
如果褚二锁还是当年的贱籍奴仆,生杀大权便在主家,哪怕无故打杀了,也不过罚些银钱罢了,毕竟奴仆严格算起来,只算主人家的私有财产。
可是放良之后却不一样,良民被害,那是杀人大罪。
李闻溪回想了一下褚二锁当时的处境:“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家财花用干净了,儿子病弱,自己也得了不治之症,走投无路之下,才寻到邓氏门上,用以前掌握的把柄威胁,想要换笔钱财。”
“邓氏不知他身患重病,害怕以后要一直被他拿捏,这才利用送钱财的机会,毒杀了他呢?”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不然邓氏失心疯了,才会时隔多年,还给一个以前放良的仆从那么多现银。
“唉,一步错,步步错,以致积重难返!”林泳思深深叹息:“那陆晏青到底被谁人所害呢?她好好一个姑娘家,可惜了。”
这个问题李闻溪没法回答,她隐隐有种感觉,杀陆晏青之人,绝非等闲之辈,那么这个人背后真正的主子,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大人很可能会很快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
“陆晏青是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没有仇家,想杀她之人的目的,十有八九与大人有关。一个弱女子的死,能改变什么呢?”
“对啊,她死了,于我能有什么影响呢?我还是当着我的淮安同知,我母亲还在为我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林泳思忽然住了嘴,茫然地看着李闻溪:“亲事?我的亲事?”
“大人,想要嫁给你而不可得的话,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破坏掉原本的亲事。”
“不可能吧?”林泳思真的茫然了:“我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女眷,可从未正眼瞧过别人家的小姐,非礼勿视的道理,我懂。”
“大人,你忘了,你以前,时常出入中山王府。”
“纪凌云......不对,是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知道自己的亲事无法自专的,怎么可能会为一个不确定,就杀人呢?”
纪羡鱼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林泳思喝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