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难掩其清丽之姿,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让范嘉乐这个见惯了风月场所中谄媚与逢迎的纨绔子弟,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纵情欢场多年,如今却觉得越来越乏味,总感觉那些女子,缺了点什么。
是了,是她们都太柔弱,太顺从了,让他没有征服欲与挑战欲。但这个女子,好像不太一样,哪怕要跌进泥里,她依然有她的傲骨。
他下马走近,询问女子情况,得知她名叫柳宁儿,因父亲早亡,家境贫寒,如今母亲又突患重病去世,无钱安葬,才被迫卖身。
范嘉乐听后,心中一动,竟生出要为柳宁儿赎身,纳她为妾的念头。他当即命人取了银两,替柳宁儿安葬了母亲,想将她带回范家。
但柳宁儿却在听说他已有妻室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说自小母亲就教育过她,宁为穷人妻,绝不与富人做妾,范嘉乐买下她不假,但她可以当牛做马,做个小丫鬟,妾室免谈。
范嘉乐偏偏就吃这一套,并不强迫于她,将她安置在自己外面的私宅里,青楼也不去了,竟正正经经地与她谈起了恋爱。
柳宁儿紧守的底线很快告破,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范嘉乐再次提出接她回府时,依然被拒绝。
王不见王,还能和平共处,带回府里,她却需要向女主人卑躬屈膝,她自然不愿。
外室名声是不好听,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里子面子全都想要。
范嘉乐很无奈,他是真心喜欢柳宁儿的,如果能长相厮守,该有多好。他只能尽量多往外宅跑几趟,常常连续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府。
范嘉乐这般行径,自然引起了况菲然的注意。起初,她只是隐约听闻了些风声,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丈夫又在外头一时贪玩。
可随着时间推移,范嘉乐归家的次数愈发稀少,甚至偶尔回来,也是心不在焉,对儿子也少了许多往日的疼爱。
况菲然乐得轻松,不吵不闹。她深知自己性子绵软,管不住丈夫,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她还有儿子要抚养,有范家的产业要打理,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然而,范嘉乐与柳宁儿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瞒住太久。安东县城就这么大,流言蜚语传得飞快。
最先忍不住的,不是况菲然,而是她的亲爹况亘。得知了自己女婿在外头养了个外室,甚至还为了那个女子,许久都不曾归家,况亘对这门亲事不满已久,现下听别人可怜他的女儿,终于闹上了范家门。
范默展自知理亏,愧对亲家,亲自带人将这对狗男女都绑了游街,还把不争气的儿子软禁在家里,不准他出去会那狐狸精。
柳宁儿那时不是奴籍,范嘉乐心疼她,保留着她的平民身份。也正因此,范默展只是将她赶出私宅,却并没有其他办法处置。
过了半个月后,范嘉乐抓住机会跑出家门,第一时间去找柳宁儿,柳宁儿失了范家庇护,又没有赚钱能力,日子过得很苦,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她在见到范嘉乐时,第一时间想躲着他。
“你怎能如此狠心?这半个月来,你一点也不想我吗?”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在柳宁儿处屡次吃瘪,他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