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闻溪紧赶慢赶再回到淮安,已经是三天以后了,顾不上舟车劳顿,她回到府署后第一时间想找林泳思汇报自己的发现与猜测,就碰上秦奔带着一队人马出去。
见到她时,秦奔十分高兴:“李大人,你回来得正好,随我等出现场吧,林大人已经先行带人过去了。”
“嗯?”一听林泳思并不在府署,李闻溪连忙停下脚步:“什么现场?”
“城外的官道边上,有人发现了一名死者,他身上有路引,正是范默展。”
“你说谁?谁死了?”
“就是前不久刚死的那个叫范嘉掖的,他亲爹。”秦奔以为李闻溪不知道范默展是何许人也,连忙解释了两句。
然而李闻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范默展居然死了,她想从这老头嘴里问出来的线索,这下又没戏了!
这该死的古代,坑爹的交通与落后的通讯手段,真是太耽误事了!
李闻溪心中懊恼不已,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先随秦奔前往现场看看情况。一路上,她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范默展的死是否与她怀疑的事有关。
等他们赶到城外官道边的现场时,只见林泳思正站在那里,交代衙役封控现场。
他看到李闻溪,微微点了点头:“来得正好,且先看看死者吧。”
范默展双眼圆瞪,身中数刀,刀刀深可见骨,足见凶手是下了很大力气,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他被发现时,呈仰卧位,衣服上沾着的血迹早已干涸,尸身下的地面干干净净,以他创面的出血程度来看,此时他所在的位置,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他在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凶手故意扔在人来人往的官道边上的。
范家父子在半月之内,先后命丧淮安城,凶手到底与他们有怎样的纠葛?
“大人,下官有一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傍晚时分,李闻溪心事重重地跟着林泳思回了府署。
“但说无妨。”
“下官怀疑,当年范嘉乐杀妻灭子被处极刑后,很可能没有死。所谓寄养在外的双胞兄弟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是范家与唐县令为了掩人耳目,救范嘉乐一命,故意使的障眼法。”
“你是说,当年被明正典刑、当着一县百姓的面,被砍了的那个,只是个替死鬼?范嘉乐早就被人偷偷掉包,又以双胞兄长的范嘉掖的名义,重新继续他的生活?”
“正是。”
林泳思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科学吗?合理吗?可能吗?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相信唐县令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仅仅是个没任何背景的富商,又能给他什么好处呢?
钱吗?如果林泳思没记错的话,唐礼朗是出了名的清廉,全家人一直过着粗茶淡饭的节俭生活,视钱财如粪土的。
范家在安东是号人物,确实算得上有钱,但唐礼朗的眼界应该没有那么低才对。
唐县令是正经的七品官,与李闻溪这种赶上战乱时分、官员建制不规范,野路子转正得来的芝麻小官不同,他可是前朝的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