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皆知毓宁郡主爱煞了那位凶名在外的冠军侯。
她翻墙爬树堵他下朝,众目睽睽下递上绣歪了的鸳鸯帕。
周翊尘板着脸训斥:“郡主自重!”
转头却对副将结结巴巴解释:“本、本侯是怕她摔着…”
直到她被邪教掳走那夜,将军单枪匹马杀进敌营。
找到人时,小姑娘缩在角落,仰头冲他笑:“就知道你会来。”
他沾血的手颤得抱不住她。
?
?初见?
永和十八年,春。
京城里的杏花刚谢,枝头冒出毛茸茸的绿芽儿,风一吹,还有些凉,却压不住朱雀长街两侧酒楼茶肆里蒸腾出的热闹。
今日是冠军侯周翊尘凯旋,正式回朝述职的日子。
消息早半个月就传遍了。
这位爷,可是大昀朝近百年来头一份的军功传奇。
十四岁随军,十六岁独当一面打退北夷骚扰,十八岁就已将北夷主力打得丢盔弃甲,得了“玉面罗刹”的凶名。
今年二十有五,更是直捣黄龙,把北夷王庭彻底赶出了漠北,逼其退居苦寒北境六十里外,据说还立了碑,上书“大昀北界,越界者斩”。
这样的功勋,这样的年纪,又是这样的传闻,引得整个京城的人都想挤到街边,亲眼瞧瞧这位活阎王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承安侯府的毓宁郡主谢南湘自然也在其中。
不过她不用跟平民挤,她有位极受今上宠爱的母亲昭云公主,早早就在位置最好的望江楼二楼雅间给她留了座。
侍女小心翼翼地剥着新进的枇杷,金黄的汁水淌在白玉盘里。
谢南湘却没什么心思吃,她支着下巴,半倚在窗边,一双琉璃似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着楼下喧嚣的人流。
她今日穿了一身海棠红缕金撒花软烟罗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那股被娇养出来的、明晃晃的骄纵,比三月春光还要夺目。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