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湛!我是想查清当年之事,可你为何非要如此冲动!”顾青瞪大了眼,心中焦急似火烤,可他不敢明示,只能如此,试图改过崔景湛的话语,怕他说多错多。
“够了。你二人当本公这东署是杂耍班子?还是戏台子?”曹永禄见他二人如此,一时分不清真伪。
但着实是一场好戏。
“证据,本公已经给你们了。至于究竟如何,不如听本公一言。”曹永禄啜了口茶水,戏谑地看向他二人,“你们都是本公器重之人。顾奉御,你若愿意为本公所用,本公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试探官家口风,若能还你爹一个清白,再好不过。不过你的身份,恐怕还是不能揭穿。至于景湛,你向来是个好孩子,当年之事,属实与你无关。只要你愿意,你依旧可以在本公麾下,享尽荣华。本公亦会盯着顾奉御,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伤害于你。”
见二人皆沉默不语,曹永禄叹了口气:“年轻人,不懂事。什么旧仇旧怨,都比不上眼下之事要紧。就算你二人今日决裂,又能得了什么好处?不如好生学学,何为制衡之道。”
顾青看似神情恍惚,心里头转得飞快,方才自己猜错了。
他终于琢磨明白,曹永禄打着什么算盘。
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威胁自己,让自己看清崔景湛和沈典御的所谓真面目,让自己觉得孤立无援,倍感困顿之际,再以替阿爹昭雪的名义拉拢自己,威逼利诱,何愁自己不上钩?
若自己与崔景湛暗中仍旧交好,他二人多半会顾及彼此,不敢同曹永禄撕破脸,都会乖乖为他所用。
若他二人当真决裂,自己走投无路,还要顾忌崔景湛揭穿自己的身份,如此正中曹永禄下怀,只能乖乖听话。而崔景湛亦时刻畏惧自己揭穿他阿爹和他身世之事,颇受掣肘。
只是如此一来,曹永禄难道不担心,万一崔景湛决计鱼死网破,失去这颗好用的棋子?
无论怎么看,曹永禄眼下应不希望自己同崔景湛闹得太僵。至于将来,尚且说不好。
不如先顺着他的心意,以免他再出新招,眼下自己同景湛都经不起了。
顾青来不及暗示崔景湛,他装出十分痛苦的模样:“曹公当真算计得一手好人心。不说下官本就不打算找崔司使寻仇,就算下官真想如此,也无从下手。曹公说得对,就算下官还想着给阿爹翻案,亦不急于此时,总得自己先站稳脚跟。曹公,下官先前愚钝,不识抬举。”
这番话说出口,顾青心中反倒畅快不少。
曹永禄面上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顾青看在眼里,心中暗忖,看来赌对了。
曹永禄并不介意自己同崔景湛是不是仍暗中交好。只是他二人顾及彼此,总比忌惮彼此要好。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呢?”曹永禄颇为赏识地看了顾青几眼,转头看向崔景湛。
崔景湛好似将将回过神,他不敢相信地看向顾青:“你当真不介意?”
“我说过,父辈之事,同你我无关。”顾青眸色诚恳,只希望景湛能想明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