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何事?万一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顾奉御为人正直,甚至算得上是木讷,如此之人,能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最多是为了那口酒,争口气吧。”丁晚梨拿起茶点,言语故作轻快,眸色却是极为坚定。
寥寥几句,直插顾青心底。他看着眼前女子,恨不得将她的模样,刻进心中,永生不忘。
二人寒暄几句,顾青拜别丁父后离去。
回家后,坐在院中,月华洒于肩上,顾青抬头望月,今儿月虽不圆,但也算得上饱满。想起丁晚梨所言,他心中渐渐澄澈。
何须如此畏惧?只管小心向前,以后的事,交给以后再说。
顾青早早睡下,又起了个大早,将家中拾掇一番,心情大好。
是时候直面一切了。
七月十一,顾青回了尚酝局。
沈怀瑾听到消息,心中冷笑,这小白眼狼,心绪恢复得倒是快,看来确实留他不得,不然时日久了,必成大患。
什么惜才,什么旧酒方,都是自己一时迷了心窍。
叶弘文死了这么多年,自己难道还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么些年,没有顾青,自己不照样颇得官家恩宠?
不能为自己所用之人,若是威胁,必得除掉。
只是眼下还得稳住顾青才是。
想到此处,沈怀瑾派人去请顾青。
尚酝局值房内,依旧是屏退左右,唤了可信的酒工,守在值房院子外头。
沈怀瑾示意顾青坐到茶桌边。
“看你的气色和精神头,想来这两日歇息得不错,本官就不硬逼你再歇着了。”沈怀瑾给顾青斟了杯茶水,推到他跟前。
顾青谢过,接了茶水,轻啜一口:“下官眼下自认心思澄明,不知大人思索得如何?”
沈怀瑾心中冷笑,长吁一口气,面上透出悲悯与决然之色:“本官也就不瞒你了。这两日,本官过得着实心焦,多年不欲直面之事,一朝涌上心头。”
顾青静静地看着沈怀瑾,并未接话。
“顾青啊,本官想好了,当年本官虽未无心之失,可你说得对,若不是本官一时糊涂,听信谗言,恩师同师兄兴许不会送命,本官亦有不可开脱之责。”沈怀瑾缓缓道。
“大人这是要,赎罪?”顾青小心试探,心中不禁疑惑,此人老奸巨猾,难道短短两日,变了性子,当真悔过了。
“若说赎罪,这些年来的日夜煎熬,还有对你的照拂,已是在赎罪。本官想做的,不仅于此。”沈怀瑾深看顾青一眼,“本官想替恩师翻案,让当年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幕后凶手,被绳之以法。连带着,还有崔府那场大火,本官都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