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虚弱，仿佛刚刚的呕吐就吸干了他的全部力气，顾喜眼前眩晕，一屁股跌坐回原位。
跌倒的瞬间，顾喜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少年趴在地上，手背崩出青筋，想要控制躯体站起来，却徒劳的抓了一手的土。指甲缝扣的生疼，顾喜咬紧牙关，讨厌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他像个废物，稍稍用力就四肢发软，什么都做不了。
顾喜脸颊贴在地上，喘着粗气，眼泪顺着眼窝流下，唇瓣张合着，泥土粘在上面。
沈苍沉默着走过去将尸捞起来，擦干净少年脸上的土，他垂眸盯着少年黯然流泪的眼，心脏蒙蒙的刺痛。
顾喜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恨。
沈苍给顾喜擦脸的手一顿，心脏像是被子弹击中。
他错愕地看着少年的眼睛，那双往日含着温润笑意的绿色眼睛里只留下恨意。
沈苍的手开始颤抖，心头涌上慌乱，脑子里像是打结的毛线，越缠越乱。
不应该是这样，顾喜不应该，不能恨他。
沈苍的心里很乱，手指颤抖着，一点点擦去顾喜唇边的污渍。
顾喜直勾勾看着他，沈苍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要掠夺他的自由，为什么要带他走，为什么要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为什么要给他打遗忘针。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却又明目张胆的伤害他。
翠绿澄澈的眼睛让沈苍喉头哽塞，说不出一句话。
他眨眨眼，盯着远处，明白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怎么做都是错的，那就一直错下去吧。
沈苍想着，忽的嘲讽一笑。
他收回视线，紧紧抱住怀中的顾喜。
“王，你一定要登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