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张陆让的声音低了下去，转身就要往外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我陪你一起找吧。” 顾凝把可乐放在收银台上，指尖带着冰凉的水汽，
张陆让回头看她，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他沉默了两秒，喉结动了动：“好。”
江风带着水汽，一层层漫过堤岸。顾凝沿着路灯的光晕往前走，远远就看见长椅上坐着个瘦削的身影，灰色短袖被夜风吹得微微发鼓，正是张陆礼。他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侧脸在月色里显得格外单薄。
顾凝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时，张陆礼像是才回过神，转过头来看她，眼里还蒙着层没散去的水汽。
“顾凝姐。” 他的声音被江风刮得有些散，尾音轻轻打着颤。
顾凝没急着说话，先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递过去 —— 是橘子味的，糖纸在月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她看着远处货轮驶过留下的航灯，“不开心的话，说出来会好点。”
张陆礼捏着那颗糖，糖纸被指尖攥出褶皱，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一开始知道自己要过来的时候，我其实特别开心。” 江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和张陆让很像的眼睛，“因为哥喜欢的地方，一定很好。”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我从小就特别崇拜他，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学不会系鞋带，每次都是哥蹲下来帮我系，因为我不记得回家的路，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等我，偶尔还会用零用钱给我买水果糖。他明明也只比我大一岁，我那时候就觉得哥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张陆礼的声音顿了顿，江风卷着远处的汽笛声飘过来，他忽然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着，“也许偏心的开始，只是一个多煎的荷包蛋，只能选一个人的家长会，一句可有可无的比较，但一旦有了开始，后面的一切都就像是理所当然，就连我，都是帮凶。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哥的感受，也没有考虑过我。
他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哥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我一直以为哥的性格就是这样，直到我遇见你们，才知道哥原来不是不爱笑，而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早就开心不起来了。所有人都在夸我，其实我最想要的是，哥能夸夸我。”
他转头看向顾凝，眼里带着点感激，“顾凝姐，谢谢你们能做哥的朋友，谢谢你们…… ”
顾凝静静地听着，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很轻，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你很好，张陆礼。” 她的声音被江风揉得很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会记得哥哥的好，会为他难过，会反思自己，这就说明你真的很好。”
她顿了顿，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语气温柔却坚定：“张陆让也很好，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帮你系鞋带时的耐心，等你时的执着，藏在沉默里的温柔，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次日一早，张陆让发现弟弟的准考证落在了屋里，他急忙飞奔过去，幸好及时送到没有耽误弟弟的考试。
张陆礼给顾凝寄信过来，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了很多，这里有顾凝的功劳，能够起到这个作用，顾凝心里很高兴，她比谁都希望张陆让能够开心起来。
到了顾凝过生日这天，放学时，顾凝提出要请大家一起吃饭，没想到老师让人来叫她，顾凝只好让她们等着自己，老师拿出英语试卷让她帮忙批改，顾凝忙活到很晚才结束，她知道今天的生日宴没戏了，便发信息给姜佳她们，让她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