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
季宴淮看着那丰润唇瓣上显眼的齿痕,不悦捏着她的双颊,轻微用力,迫使她檀口微张。
棠棠正要开口,对面的男人猛然俯身而下,清冽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唇上被印上一个温热柔软的吻,如同突然停在花瓣上的蝴蝶,轻轻一碰,又展翅悄然而去。
她有些迟缓眨了眨眼睛。
便听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发出的一声轻笑,而后他扣着她的后颈,又狠狠压了下来。
哪怕今日天色阴沉,风里也带着微微的热意,棠棠被季宴淮扣在怀中,额头上都生了细密的汗。
她推开男人又要伸过来的手,侧着身子离他远了些。
杏眼湿漉漉的,含嗔带怨,形状姣好的菱唇嫣红微肿,的确是一副诱人的模样。
季宴淮心下微动,可也知道不能将她惹恼了,便规规矩矩地俯身替她抹了药,又用她怀中的丝巾在颈上绕了一圈。
“这样能行么?”
棠棠伸手碰了碰那柔软的丝绸,有些怀疑。
“也只能遮挡一时。”
季宴淮回道。
一时就一时吧,若实在遮掩不过去,她再胡乱找些理由。
这么一想,她也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看着季宴淮指尖在石桌上轻点,她突然道,“今日你说,那临安王是故意将我引出来?”
季宴淮眼皮轻掀,看着对面有些疑惑的姑娘,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可阿萝将我带出来,也是临时起意。再者,阿萝聪慧,若临安王一早就暗示了她,她怎会对他的身份毫无怀疑?”棠棠双手撑着膝盖,微微探身过去,盯着季宴淮的眼睛。
季宴淮与她对视一瞬,然后垂眸,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从一开始的确被临安王放出的消息迷惑,还是昨日抓到一个在大越潜伏已久的陈国探子,这才得知临安王今日会在白马寺现身。
谁知,这临安王和喜欢的姑娘见面,也还不忘记让自己的替身来迷惑他们。
他们一到白马寺,陈国的人就察觉了,所以那替身装作鬼鬼祟祟将他们引走,而真正的临安王正大剌剌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见面。
可惜就这般巧合,他逃的地方竟是自己主子幽会的地方,挟持了棠棠,让青萝察觉,还逼得临安王自投罗网。
不过,临安王让青萝故意将棠棠带出来的话,的确是他胡说的。
不过是见月阑西极其在乎那位青萝姑娘,这才让他多难受几分罢了,也算是为棠棠受伤收几分利息。
“你胡说的?!”
棠棠见着他的表情,哪里还能不明白,想着阿萝那般伤心,漂亮的眼睛带了几分怒火。
自刚刚青萝为了棠棠用金簪对准月阑西的喉咙,他便对这青家姑娘的脾性有了几分了解,此刻哪里能承认,只含糊道,“他的确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的。”
不得不承认,月阑西的确有几分本事,所以,这也是他选择月阑西的理由。
棠棠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几分线索来。
季宴淮在皇宫长大,幼时又有那般经历,岂是心思单纯的棠棠能看穿的。
“算了。”
她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懒得再计较。
刚刚阿萝是惊怒之下这才相信了季宴淮的话,等她心情平静了些,想来也是能想到这层的。
“我回去了,阿萝该等久了。”
棠棠站起身,朝季宴淮道。
原以为他还要胡搅蛮缠,没想到,他只轻轻应了一声,让棠棠觉得都有几分不可置信,有些迟疑地盯了他一瞬。
季宴淮瞧见她那副模样,站起身慢悠悠靠近她,低头与她对视,手指轻抚过她红润的唇瓣,薄唇轻启。
“你别说话,我走了!”
棠棠担心他说出什么令人羞耻的话,连忙拎着裙角跑了出去。
她臂弯间鹅黄色的披帛随风而起,像是漾漾的涟漪,珠钗环佩叮咚作响,整个人欢愉又轻快。
季宴淮瞧着她的背影,眼里的笑真切了几分。
若说一开始只想不管不顾将人囚在长宁殿,如今他想的,便是让她心甘情愿,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并肩而立。
棠棠与青萝对视一瞬,而后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不怪两人发笑,实在是她们俩一个眼眶通红,一个脖子上系着丝巾,看起来的确有几分滑稽。
“姐姐,若是三婶婶问起来该怎么办啊?”
青萝看着棠棠颈下那丝巾,有些发愁。
“就说,我不小心被刺藤勾着了,你吓得哭了鼻子。”
棠棠笑道。
两人挽着手,从后山的小道上向寺里走去。
果然,三夫人见着两人有些狼狈的模样,吓得丢下清荷青薇抓着两人的手不住地询问。
棠棠见青萝咬着唇,一副自责的模样,自知她今日定是不能撒谎了,便将刚刚两人想好的说法朝三夫人说了。
三夫人还要查看棠棠的伤口,被棠棠阻止了,被刀割破和被刺藤勾破的伤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三婶婶,这伤口实在太难看了,我不想让人看见。”
棠棠垂眸,一副伤心的模样。
三夫人知道姑娘家爱美,便也没再勉强,只再三交代要注意伤口,见她们俩神色恹恹,又将清荷青薇带去了自己的马车,让她们好清静些。
“阿萝,你今日是临时起意将我带去后山的。”
上了马车,棠棠见青萝眉间紧蹙,不由得出声道。
青萝刚刚已经想明白了,殿下是因为姐姐受了伤,心怀不满,故意那般说的罢了,可临安王骗她,也的确是事实。
看着棠棠担心的眼神,她依偎过去,靠着棠棠的肩膀,轻声道,“姐姐,可他的确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