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机场东南边的塔哨上的哨兵看到了他们。
他看到草地上突然出现了三十四个人,前后错落散得很开,正朝他跑过来。
距离还有些远,他看不清这些人是谁,他愣了好一会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本能告诉他,这些人来者不善。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他扯起嗓子,挥舞着手,引起了其他哨兵的注意。
这喊声同时也引起了枪炮军士的注意。
“该死的,加快速度!”
他大声叫嚷着,靴子粗暴的践踏在草地上,继续狂奔。
此刻跟在他身后一线排开的,应该是手持勃朗宁的机枪手们。
他们要在冲进机场的一瞬间,负责用火力击溃对方的抵抗。
但因为勃朗宁太重了,那些机枪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法跟上枪炮军士的步伐。
倒是那些步枪手跑到了他们前面,紧随着枪炮军士身后。
听到枪炮军士的呐喊,剧烈喘气的步枪手们加快了脚步,朝机场猛扑过去。
哨兵的警报引起了机场里其他人的警觉。
正在休息的日军小队,从跑道中间靠北一侧站了起来,探头朝草地这边看过来。
而那些正在劳作的劳工们,此时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好奇的看着那些一言不发朝自己冲过来的人影。
他们根本不知道美国人登陆了瓜岛,更不知道这些人朝自己跑过来要干什么。
直到枪炮军士跑过了一半的距离,最前面塔哨上的那个日本兵才看清了他身上的军装。
“米畜,米畜!”
他紧张的大声叫起来,急急忙忙的抬起了手上的三八大盖,朝着枪炮军士的身影“啪”的开了一枪。
米畜是日本人对美国人的蔑称,此时双方已经宣战了,听到“米畜”两个字,机场上的日本人才明白过来,美国人打到面前了!
这一声“米畜”好像是捅了马蜂窝,整个机场顿时混乱了起来。
“突突突……”
一挺架在另一个塔哨上的歪把子轻机枪抢先开火了。
听到枪声,一些人影本能的往草地里一趴,冲锋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那些负责撕开缺口的机枪手们,眼看前面的步枪手趴下了,也赶忙卧倒,端起勃朗宁,朝塔哨的方向开火。
都是二战最烂的轻机枪,歪把子和勃朗宁两个卧龙凤雏在瓜岛上率互相攻击起来。
但塔哨距离他们距离还很远,勃朗宁没有两脚架,面前的草丛又阻碍了机枪手的视线,这都严重干扰了射手的精度。
虽然好几挺勃朗宁一起开火,可却没有能压制住那挺塔哨上的歪把子。
“别停下,别停下,你们这群蠢猪,快给我跑起来!”
对方只是一梭子,就让整个排的攻击停滞,这让枪炮军士非常不满。
他回过头,嘴上大声咒骂着,从地上把趴着的士兵扯起来,照着他们的屁股踹上一脚,驱赶着他们冲锋。
无奈之下,所有人又只好从草地上爬起来,抱着枪用尽吃奶的力气,朝机场继续冲过去。
沉重的靴子踩踏在草地上,这里的草地不算坚实,一脚踩下去就陷下了小半个脚掌。
在这样的地方要冲过300米距离的确不算容易,但在枪炮军士身先士卒之下,整个排竟然很快冲到了机场边缘。
而这时候,反击的火力也开始猛烈起来了。
驻守机场的一个日军小队里的另一挺野鸡脖子重机枪也加入了战斗。
但因为根本毫无准备,他们的组织也非常混乱,基本都在各自为战。
冲得足够近的机枪手们,此刻终于可以发挥出勃朗宁集中射击的优势来了。
在机场边缘,四艇勃朗宁一个齐射,先把率先发现他们的那个塔哨打崩,上面唯一的一个哨兵逃无可逃,被打成了一团肉酱,跌落在了塔哨之下。
剩下的三挺勃朗宁则散开,集中对付那挺歪把子机枪。
三挺勃朗宁从三个方向围攻歪把子,那歪把子哪里抵挡得住,仅仅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射手提着机枪就跑了,连副射手都没顾上。
只有那挺野鸡脖子重机枪稍微造成了一点麻烦。
或许是因为机枪太重了,那些日本人偷懒,并没有把它架在塔哨等高处,而是在机场北侧的板房窗口上,用沙包垒了一个机枪阵地。
这样一来,他没有了高度优势,射界就受到了限制,发挥不出压制的作用来。
而看到枪炮军士冲进了机场,外围的迫击炮也开炮机场轰炸,进一步的扰乱了守军的判断。
而那些在干活的劳工们,眼看这些“米畜”气势汹汹的冲向机场,手无寸铁的他们哪里敢抵抗,撒开丫子就四散奔逃起来。
奔逃的劳工加剧了机场上的混乱,不光干扰了日军小队,也干扰了枪炮军士判断。
看着混乱的人影,他们很难判断到底谁是劳工,谁是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