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仞笑道:“这独眼婆娘要来捉我么,就怕她本事不够。嗯,你将此事也知会方轻游一声。”
那刀客领命而去。
到得亥时三刻,杨仞来到春风酒楼门口,徐开霁已伫立在酒旗下等候,杨仞拱手问道:“徐前辈,你吃过饭了么?”
徐开霁连连摇头,他之所以与杨仞约在这里相见,便是期盼着杨仞再请他吃喝,却听杨仞道:“徐前辈,咱们边走便说吧,此地不宜久留。”说完转身就走。
徐开霁一怔,也只得快步跟上,杨仞笑呵呵道:“午后我和虞夙打了个照面,怕他在城里派人搜找我。”
徐开霁微笑颔首,道:“后来我也见到了虞兄。”随即叙说了情由。
原来虞夙等人乘着画舫在湖上寻了两三个时辰,既未撞见留影舫,也没找到杨仞,却与徐开霁相遇,虞夙便邀徐开霁上船,众人继续找寻留影舫,直到夜色渐深,才返回岳州城。虞夙与岳凌歌等人都去碧湖轩歇息,徐开霁便来到了春风酒楼。
徐开霁说完沉吟起来,皱眉道:“也不知留影舫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杨仞笑道:“兴许他们自知今日就要尽数败在徐前辈剑下,便偷摸躲上岸去了。”
徐开霁摇头道:“那些刀客不会如此。”顿了顿,又叹道,“若早知总也找不见,我便不花钱搭那游船了,唉。”
杨仞道:“若不去找,又怎知找不见?”
徐开霁悻悻然道:“这话倒也有理。”
杨仞心知徐开霁不惜自己掏钱搭船,那是对留影舫之事极为忧心了,寻思一阵,却也想不出留影舫为何要躲藏起来,便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丢给徐开霁,笑道:“徐前辈,我请你吃烧鹅。”
“甚好,甚好。”徐开霁顿时眉开眼笑,打开油纸,撕了一只鹅腿吃起来,嘴里含糊道,“我瞧这鹅有些面熟,似乎我那天捡到的鹅毛便是它掉的……嗯,看来我与它当真有缘。”
杨仞哈哈一笑,问道:“不知那虞夙为人如何,听说他很有些高傲,是么?”
徐开霁忙于吃肉,随口道:“嗯,也正因如此,他为人倒是不坏。真正高傲之人,是不屑于做坏事的。”待到吃饱了鹅肉,又笑问道,“杨兄弟,你本事可不低,虞夙上岸后确曾派手下在城中各处搜寻你的下落,却竟没找到你,不知你是藏在了哪里?”
杨仞先前是藏身于一家青楼,倘若照实告诉徐开霁,此后就少了一个绝佳的躲匿之处,便只微笑反问道:“徐前辈来岳州也有月余,不知一向是在何处睡觉?”
徐开霁倒不隐瞒,笑呵呵道:“我行囊里有一张薄褥子,晚上要睡觉时便去寻一个宽大点儿的屋檐,躺在换一处屋檐。”
杨仞听得心酸,道:“徐前辈,你给燕寄羽当青锋令使,却落得这般穷困,又是何苦来哉?”
徐开霁有心要劝解开“乘锋帮”与“正气长锋阁”之间的仇怨,此刻听杨仞提及燕寄羽,神色微动,笑道:“杨兄弟,恐怕你对燕山长还不甚了解……”
正说到这里,暗巷中倏忽转出八九个黑衣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却是虞夙手下的仆从。
淡淡月色之下,杨仞瞧见这些黑衣仆从手里各持一根红色的罗带,心下微觉好奇,洒然笑道:“红罗山庄果然是以‘红罗’为剑,不过你们几个的带子太软,还是快让你们庄主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