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剪水心下恻然,道:“没想到玄真教行事这般狠决。”
裘驷叹道:“不错。”眼看何轻生面色歉疚,便又道,“何兄,咱们当年一起追随吴重先生,那是肝胆相照的同道中人,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秋剪水奇道:“原来你们都和吴前辈相熟么?”
裘驷点头道:“当年我与何兄都是吴先生的书童,我们佩服吴先生的本事,想拜他为师,但吴先生嫌我们资质太低,反而将我们逐走,后来我们才改投了别派……”
秋剪水微微颔首,心想这两人后来一个做了“晴川刀”的掌门,一个当了玄真教肃州分坛的坛主,倒似也不能算资质低;随即问道:“不知两位寻我何事?”
裘驷道:“那在下便直言了,在下的门徒经与玄真教一战,除去不幸亡故的,约莫还有百十来人,都已逃散躲藏起来……现今‘晴川刀’一派算是没了,但这百余名兄弟不能没个着落,我自己东逃西蹿不打紧,不当掌门也不打紧,总须给兄弟们找个安身的所在……可是此事又着实不大容易。”
秋剪水听得迷惑,道:“此事确不容易。是了,裘掌门既与吴前辈关系深厚,何不去请他指点一二,吴前辈神通广大,定有对策。”
何轻生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已找过吴先生了。”
秋剪水问道:“不知吴前辈如何说?”
何轻生道:“当时我们将详情禀明了,吴先生却似心不在焉,只喜滋滋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要成亲去了!’”
秋剪水一愕,道:“这……这真是没想到。”
裘驷道:“后来我们再三苦求,吴先生终于指点了一条明路,便是让我们找到杨仞,从此投入‘乘锋帮’。”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杨帮主如今与‘正气长锋阁’为敌,轻易不会显露行踪,我们却又如何找得着,吴先生便又指点我们说,找不到杨仞,若能找到秋姑娘,也是一样……”
秋剪水脸颊微热,道:“怎么就也是一样?”
裘驷闻言支吾不答,何轻生沉吟片刻,道:“依贫道猜想,吴先生的意思多半是说,秋姑娘或许曾在不经意间知晓了杨帮主的行踪,能够为我们引见。”
秋剪水一时不接口,她虽知杨仞或已到了岳州,却拿不准裘、何二人是否全然可信,转念又想:“嗯,这两人一个叫‘轻生’,一个叫‘求死’,名字倒是有趣。”
便在这时,一支二三十人的商队护送着几驾马车来到茶棚左近,说说笑笑地停驻歇息;秋剪水微微侧目,她过去几日曾多次遇见这支商队,隔着竹帘张望一眼,也不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