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仞得知帮中又多了两大高手,甚觉高兴,又听秋剪水说起玄真教的何轻生与“晴川刀”掌门裘驷或也到了岳州,兴许很快便会前来拜会,请求加入乘锋帮。
便在这时,街角黑暗处忽然转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快步跑到近处,却正是何轻生与裘驷。
杨仞听两人自报了姓名,笑道:“两位来得倒巧。”
何轻生与裘驷心知秋剪水定然要与杨仞见面,自离了茶棚便一直远远地跟着秋剪水,此刻何轻生闻言便道:“也不算巧,我们一直在暗中护送秋姑娘。”裘驷道:“不错。”
秋剪水听得微微蹙眉,道:“何道长,裘掌门,你们尚未告诉我,起初究竟是如何寻到我的?”
裘驷干咳一声,道:“这个……这只是细枝末节,不说也罢。”随即转身对着杨仞拱手长揖,提出了入帮之事。
杨仞瞧他吞吞吐吐,倒有些好奇了,便笑道:“我们乘锋帮都是有话直说的爽快人,裘掌门言辞遮遮掩掩,倒似与我帮的脾性不大相合。”
裘驷与何轻生对视一眼,只得照实说了,原来先前“晴川刀”一派被玄真教鄂州分坛打得四下逃散,其中有个弟子撞见了孤身赶路的秋剪水,见色起意,便想非礼秋剪水,却被秋剪水打退;这弟子瞧出秋剪水的武功似是巴山“烛照剑”一路,设法禀告了裘驷,裘驷便在左近打听搜找,这才寻得秋剪水的行踪。
秋剪水途中确曾遇到几名宵小无赖,却没想到其中之一便是“晴川刀”弟子,闻言静默不语。
杨仞眉头大皱,耳听裘驷与何轻生再度请求入帮,却不接口。裘、何二人面露苦笑,连连赔罪,杨仞沉吟道:“我想请两位帮我做一件事,待到事成,我自然欢迎两位入帮,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裘驷忙道:“甚好,甚好。”却也不问何事。
杨仞颔首笑道:“我瞧两位挺擅长寻人,便想请你们帮我找一找留影舫的下落。你们找到之后,便来告诉我一声。”说完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徐开霁,又道,“嗯,你们到时若遇见这位穿道袍的徐前辈,告诉他也是一样。”
何轻生与裘驷闻言均想,留影舫自然便在洞庭湖上,那又有什么难找的,当即连声答应下来。
待得两人告辞离去,远处躺在褥子上的徐开霁忽道:“多谢杨帮主。”
秋剪水一怔,这才恍悟徐开霁修为极深,耳力非凡,恐怕方才自己与杨仞说的许多话也都被他听去了;沉静片刻,忽听杨仞道:“秋姑娘,咱们去湖边走走吧。”
秋剪水面色愈红,直想快些逃离此地,便与杨仞朝着城西走去。
长街清旷,两人走出一阵,谁也没再开口;转过一处街角,两人忽而同时转头看向对方,似乎都有话要说,杨仞便道:“秋姑娘请讲。”
秋剪水轻声道:“杨仞,你先前是梦见了我么?”
杨仞道:“嗯。”
秋剪水道:“你梦见我什么?”
“这……”杨仞神情微微慌张,“这可不能说。”
秋剪水点点头,又道:“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杨仞道:“我刚才想说……啊,我忽然忘了。”
秋剪水瞪他一眼,也不再追问,两人谈起分别后的各自经历,秋剪水渐渐发觉一事,忽道:“杨仞,你以前说话时颇多粗口,很是不雅,怎么现今却转了心性似的,不说那些粗口了。”
杨仞并未转变心性,只是在秋剪水面前不自禁地有所收敛,闻言一愣,摇头笑道:“我现今说话很文雅么,我倒没觉得,他娘的。”说完却觉这一声“他娘的”颇为刻意,不似往常那般直抒胸臆。
秋剪水见他神情似有些发窘,不禁抿嘴一笑。杨仞道:“秋姑娘,你笑什么?”秋剪水却转口说起了别的。
两人便走边谈,来到城外的渡口,望见岸边坐着一男一女,面对着月色之下清粼粼的湖水;秋剪水凝神瞧去,道:“那两人似是陈彻与严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