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缨锋静默一阵,重又抱起叶凉上路。
叶凉问道:“雷兄,你是去年曾救助过江前辈吗?”
雷缨锋叹道:“我只是曾劝岳凌歌等人莫要折辱他罢了……说起来,我们去年也不过只将弓魔擒住了七天,便被他逃脱了。”
叶凉恍然道:“怪不得方才江前辈说七日后再来找我们。”
雷缨锋“嗯”了一声,不再接口,只默默奔行;过得半个时辰,叶凉忽道:
“雷兄,多谢你。”
雷缨锋闻言一笑:“叶兄弟,我护送你一是义所当为,二是舍妹所托,叶兄弟不必太客气。”
叶凉道:“雷兄,我、我不是为这事谢你。”
雷缨锋一怔,只听叶凉继续道:“去年在玉门关附近的那片林子里,是雷兄第一个告诉我,我的师父实是吴重。我……我很感激雷兄。”
“原来如此,叶兄弟,盼你见到吴重之后,便能恢复记忆。”雷缨锋轻叹道。
往后七日,两人一路东去,过了颍州,叶凉腿伤渐轻,已勉强能骑马;两人纵马来到滁州左近,却察觉通往临江集的水路陆路都有“辽水三刀”弟子巡行看守,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得知两人要去临江集。
雷缨锋心知即便能硬闯到临江集,弓魔随时便会现身,到时只怕连累了无辜村民,便带着叶凉暂时转向南行,想等着“辽水三刀”散去、弓魔亦被甩脱之后再返回滁州。
又过两日,两人行至庐州西边的荒野,忽听一阵人马喧哗,雷缨锋领着叶凉伏于暗处,少顷便有数十人纵马驰过——
雷缨锋见这些人大多都穿白衣,袖缘泛金,却是柳州龙家弟子,其间还夹杂了些青衫带刀的汉子,似乎是洛州柳家弟子的装束,却听他们呼喝道:“那贼子带着姓叶的小子,一定跑不远!”“贼道士,有胆出来!”
雷缨锋心下暗奇:“他们要追之人‘带着姓叶的小子’,倒似是在寻我,可又怎么说是‘贼道士’?”
叶凉低声道:“他们是在找我么,我可不认得他们呀。”
雷缨锋摇了摇头,等着那伙人去远,道:“此事确有些蹊跷,叶兄弟——”
说到这里,忽听不远处有个极年轻的声音惊咦一声,转头望去,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一株老树的树洞里钻出。
雷缨锋道:“小兄弟,你是何人?”
那少年打量雷缨锋与叶凉,神情紧张,道:“我、我是阿叶,刚才我听见你叫我……”
雷缨锋恍然道:“你也姓叶,是么?”
阿叶点了点头,忽而嘴巴一瘪,颤声道:“是徐道长让我藏在这里的,你们、你们能帮我去救徐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