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缨络却恍若未闻,只道:“料想在这里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咱们换个地方。”
叶凉道:“好。”忽而心念微动,低声道,“雷姑娘,门外那棵柳树,似乎与我从前的记忆有关,等我问问店伙计。”
雷缨络细问几句,听他说已记起了一些往事,很是惊喜,道:“真盼你快些恢复记忆。”语气极真挚。
少顷,一名年轻的店小二来给两人添茶,叶凉便问起那树干上的掌印,店小二笑道:“此事常有客人问我,我也是听掌柜说的,那掌印是一年多前,‘青箫白马盟’盟主秦楚路过此地……嗯,当时秦公子尚未接任盟主,与我们酒楼的前任掌柜,也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温蔚温楼主切磋武功,一掌拍在树干上,便留下了这么一道掌印。”
叶凉一愣,只觉店小二所言与自己心里的模糊记忆不甚相符,便道:“这掌印当真是秦楚所留么?”
店小二道:“那还有假?这是温蔚楼主亲口告诉我们掌柜的。”他嗓音甚大,旁边一桌客人听见,拈须笑道:“原来如此,这秦楚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深厚掌力,怪不得燕山长器重。”又一人道:“不错,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叶凉挠了挠头,待店小二走远,看向雷缨络,但见她神色宁静,似对“秦楚”这名字无动于衷。他欲言又止,却听雷缨络淡淡道:“咱们走吧。”
叶凉跟着雷缨络在城中行走良久,穿梭于陋街暗巷之间,眼见雷缨络步履从容笃定,路过不少茶楼酒肆,却均未进入,似乎早已定好了去处,忍不住问道:“雷姑娘,你是与人约好了见面么?”
“不错。”雷缨络轻轻颔首。
叶凉道:“可你不是跟着我才来滁州的么,又怎能提前约好?”
雷缨络道:“我本也打算先来一趟滁州,再去临江集见你;倘若昨夜没遇到你,我便会借口要去滁州打探我哥的行踪,暂与乘锋帮众人分别。”
叶凉听她随口说了“借口”二字,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舒服,似乎她并不真正关心雷缨锋的安危,只是以此为借口似的。
雷缨络留意到叶凉神色异样,不禁抿嘴一笑:“叶凉,你有时傻乎乎的,有时心思却又极细敏。”
叶凉苦笑道:“雷姑娘,你这是夸我么?”
雷缨络道:“今日我确需见几个人,但也确是要向他们打探我哥的行踪。”略一静默,又道,“叶凉,你相信我么?”
叶凉一怔,道:“自然相信。”
“那好,”雷缨络凝视叶凉道,“稍后你无论见到谁、听到什么,都要保密,好么?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
叶凉点头答应,雷缨络展颜一笑,领着叶凉转入一条极窄的巷子,进了一家脏旧的面馆,径直穿过堂中,来到后院,院中有一张青色的石桌,桌边已坐了两人,一男一女,均以黑巾蒙面。
雷缨络眸光流转,道:“只到了两位么,看来我来得早了些。”
“雷姑娘,你也请坐吧。”那蒙面男子说完叹了口气,又道,“时隔一年,咱们‘青崖六友’再度聚首,只可惜阮老弟被困在华山,不能赶来。”
雷缨络微笑道:“不是叫‘荒台六客’么?”
与此同时,叶凉却在打量那蒙面女子,莫名觉得她有些熟悉,不自禁露出疑惑神色;忽听那女子娇笑道:“小弟弟,你先前摸了姐姐身上,现下竟想假装不认得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