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家时,严知秋做早餐其实很简单,除了腌制的小菜和馒头外,就是煮的一大锅稀粥。刑傲天以前显然过得很精细,严知秋为了迁就刑傲天的爱好,就每天早上做两个小菜及馒头、花卷儿、包子等物。两个老人家是吃的很舒服。
颜如卿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每天不但要早起扎马步,更是要跟着刑傲天上山辨识草药,不时还要攀爬山崖,采摘比较罕见的草药。
本以为那无赖子不敢再来,没想到就在严家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时,那人竟是再次登门。不过,这次打前锋的是个媒婆!
不错,正是一个媒婆!
这媒婆姓吴,虽是登记在案的私媒,却是干的一些昧着良心、只认钱不认人的腌臜事情。不但巧嘴滑舌的将黑说成白,还时不时的拐卖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私自卖到相熟的花楼中谋取私利。
媒婆吴氏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身上穿着红底绣金丝福字暗纹的褙子,手中拿着紫红色的手帕,走起路来,那唇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的黑毛迎风而动。她及其热情的拉着开了门便怔住的严知秋进了院子,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惬意。
她在院中看了看,这院子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一旁的树上拴着一只精神头十足的大狼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那双眼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警惕着她、防备着她要使坏一般。
“小娘子,你可真是心灵手巧,这小小的破败院子硬是被你拾掇的井井有条。”吴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盘算计谋成功后,这院子能给她添上多少额外收入。
“您是……哪位?”严知秋看这人的打扮,竟是有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呦,小娘子整日呆在家里,如何知道老婆子这种没身份的破落子?老婆子姓吴,你就叫我吴大娘吧。今天老婆子来,可是要做一件福荫万代的好事。”媒婆吴氏眼睛一转,笑着道。
“什么……福荫万代的好事?”严知秋不明白这自来熟的老妇人说的什么的,但她的心却是越来越紧张,似乎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就要发生。
“呦,黄家公子可是看上您治家有方,特特遣了老婆子前来说媒。老婆子可没看见过如此大方的公子,只谢媒礼可都出了五十两。黄家公子坐拥良田万顷,一入门便是管家的娘子,金银绫罗吃用不尽,这样的人家可不辱没小娘子的家声,小娘子还要考虑吗?”媒婆吴氏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严知秋却并未听进耳中,她正回忆着颜枫上门求亲时,那略显尴尬的场景。如今看来,就在那时,当从屏风后看到羞涩的少年,她的心里便有了这个人,那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婚事,竟是因为心中那份朦胧的感情。当嫁入颜家,和那少年朝夕相处,她更是将一颗心落在那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
严知秋眼中泪光闪过,看到媒婆吴氏正天花乱坠的说着额那人有多么富有,人品有多么贵重,严知秋都入不了耳、进不了心!
“麻烦你老人家白跑一趟,小女子早有婚配,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严知秋清凌凌的声音说出拒绝的话,那媒婆吴氏一愣,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小娘子这可是在说笑话吧?老婆子来时可是先打听过了,小娘子可是死了丈夫,和亲爹公爹搬到这儿的。什么时候又婚配了夫婿?”媒婆吴氏冷哼一声,帕子一甩,“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那黄公子可是人间难得的良配,若是小娘子错过了这一回,难道要一辈子孤身终老?”
“小妇人有两个女儿,如何会孤身终老?老人家可别满嘴胡说,失了体统。”严知秋眉头一皱,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媒婆吴氏见严知秋如此不给她面子,便是心中发狠,那长指甲就要挨上严知秋的细皮嫩肉。
“汪……汪汪……”这时,院中的狗狂叫了起来。
媒婆吴氏的手一抖,立刻收了起来,看着那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院门。
“娘亲……你是谁?”颜如玉一回来,正准备扑进严知秋的怀中,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婆子正站在房间中,那硕大的身形几乎将严知秋完全遮掩起来。
“呵呵,小娘子还是考虑一番,待过几日,老婆子再来。到时,还希望小娘子为两个没爹的孩子着想一番。”媒婆吴氏甩了甩帕子,越过颜如玉时,身子一抖,就要将颜如玉给撞开。可谁知,颜如玉年纪虽小却是已经跟着祁北风学了不短时间的武功,竟是没有被媒婆撞开,反而是那媒婆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精铁,身上酸痛的要命。
媒婆吴氏一边暗暗咒骂,一边发愁这桩可能会白做工的婚事。她看那小小的颜如玉,虽然年纪小,还不能从那张小脸上看出以后的容颜,但就凭她娘那张脸,她也可以断定那颜如玉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媒婆吴氏心中计较间,已是想出了一个十分损的方法,既能迫使严知秋就范,也能多赚两笔额外的花销。
媒婆刚走,颜如卿和刑傲天便也回来了。只是闻到院子里有一股劣质的香粉味儿,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