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昰洛舔了舔后槽牙,又问:“那我报考呢?”
谭翠反应过来:“村里有网吧,到时候去那填就行,过两天我给你寄一些资料和衣服。”
听到这里,周昰洛彻底忍不了了,气急反笑地问道:“你是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里?”
谭翠面色一变,语气有些着急,连忙解释:“小洛,我是为你好,家里的事怕影响你报考,你好好在乡下散散心,妈妈尽快,用不了开学就接你回去。”
周昰洛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知道谭翠一直在打什么主意。其实不用这样,他也不会跟周崇德那个渣男联系,但他妈偏偏不信任他。
除了背包里基本的生活用品外,钱包,身份证,甚至是手机充电器都被谭翠拿走了。
“我已经十八了,已经到了你两离婚谁都可以不用跟着的年纪了。”周昰洛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挂断电话。
他靠着窗沿愣了一会儿,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出轨的是周崇德,谭翠的伤心不亚于他,他不应该再去刺激他妈。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是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变得不管不顾的。
老太太的脚缓了过来,在周昰洛打电话时去了隔壁房间替外孙子铺被,然后又端出热在锅里的饭招呼着:“吃点饭吧,早点睡觉。”
周昰洛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拿起筷子动了两口,他边吃边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想起满院子的家禽,到处弥漫的异味,漫无止境的等待,更甚没了胃口。
等他再回过神时,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他放下碗筷也爬上了炕。
乡下的硬炕比不上软床。前半夜周昰洛辗转反侧,一直挺到后半夜困意袭来才勉强入睡。
次日,周昰洛是被叫声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拉扯回来,他梦到谭翠来接自己,结果前脚刚踏上车,转眼梦就破碎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昨天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孩,他趴在周昰洛的耳边说个不停:“哥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快起来啊。”
周昰洛强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把脑袋往被子里钻。
杨进见状气愤地跑到厨房,老太太家并不大且隔音也不好,于是杨进的声音很清晰地穿过墙壁再钻进周昰洛的耳中,“奶奶,哥哥他不起,怎么叫都不起。”
老太太在收拾厨房,锅碗瓢盆叮当地碰撞在一起,她笑着同杨进开玩笑,“哥哥太懒了,没有小进勤快,一会儿奶奶忙完就去打他起来。”
杨进“嗯”了声,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随即换了一副语气,冲周昰洛告状:“哥哥,你快起来吧,奶奶一会儿要来打你。”
周昰洛的起床气特别大,之前放假在家,保姆从来不敢主动叫醒他。而杨进不怕死,他瞪着眼睛,见周昰洛还是没有动静,又叫了一声:“哥哥?”
周昰洛:“……”
两秒后,杨进:“哥哥,起床了。”
周昰洛忍无可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把将被掀开,然后翻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进,咬牙骂道:“一大早咯咯咯地没完,你他妈要下蛋啊?”
杨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秒,显然没想到漂亮哥哥会生这么大的气,足足愣了两分钟。
就在周昰洛缓过神,彻底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冲一个小孩发脾气是不是有点过分时,杨进忽然上前一小步,把一直捂在手心里的牛奶,献宝似的捧到周昰洛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别生气,我给你拿牛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