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溪亭缓缓叹息,“我找季菀,正是为了这件事。我要告诉她我退婚了,再没有什么能牵绊我的了。”
这么说,他也对季菀……
初蒙一瞬间被这个想法激灵到,浑身好一阵哆嗦。
“季菀前几天住院了,有人跟踪她,受了点伤。最近刚刚出院。”
她忍不住将季菀的情况告诉给他。
孙溪亭一听精神高度集中,“什么,她伤得重不重?”
他心急在所难免,初蒙如是道:“还好,是皮外伤。只是她心理多了些压力,在家疗养。”
孙溪亭说着就要去找季菀。
初蒙阻止他,“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打扰她,我是想告诉你,季菀走出来了,她从你们这段感情走出来了。如果你怜惜她,请不要再去加重她的负担。她往后会活得很好。”
“初蒙,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吗?她走出来了,那我怎么办?我退婚了,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哥,你听我说!”初蒙竭力嘶喊一声,才堪堪将他从失去理智边缘抓住,“季菀做出这番考量花费很长时间,我不清楚你现在这种想法是一时冲动还是,总之,她没你想得那么坚强。哥,你退婚是你的事,请你不要加注在季菀身上。你可以去打扰她,你们之间今后如何,也要看季菀的意思。”
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初蒙做得只能这么多,况且,季菀才从医院出来,不能再受任何打击。初蒙开始后悔告诉他季菀的事了,毕竟如今的孙溪亭再也不是当年的孙溪亭。
“我知道了。”
孙溪亭草草用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高文秀对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孙子耿耿于怀,在他们通完电话后立马跑了过来,“囡囡,是不是啊,你哥是不是要回来看我?”
初蒙实话实说:“外婆,他有这个打算,还想接您去城里。”
“他什么时候来?”
高文秀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老人家多年的心愿才此刻得偿所愿,流下来激动的泪水。
初蒙吱声:“就这几天,等他忙完。外婆你就放心吧。”
……
孙溪亭很讲信用,说来接她们就接她们。
不肖两日,他的车就停在了门口,与高文秀开怀拥抱。
高文秀换了身新衣裳,坐在车里高兴得不得了。
正巧孙竹音要去云川复查了,他们一同前去。
“溪亭,前些日子初蒙说你回来了,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不那时候来见我们,我这个做姑姑的心里过意不去。”
孙竹音慢吞吞地开口,询问询问孙溪亭。
孙溪亭边开车边说:“姑妈,着实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无暇分身。这不才处理完,赶着来见你们。”
高文秀问:“你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你那妈?”
她在打听焦盼云的下落。
孙溪亭道:“我妈对当年,依旧无法释怀。奶奶,抱歉,因为她,我也是想了有些日子,你别怪我。”
“好孩子,怎么会怪你呢。”
高文秀不再提问,几人继而缄默。
到了云川,孙竹音被安排做检查,初蒙没想好见林润声,路过骨科诊室门口,只远远瞭望一眼。
白晴打巧从科室出来,撞见了她。
“初蒙?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
临近春节,大家都比较忙。白晴脚步匆匆,差点错过。
初蒙不得不放下脚步跟她打招呼。
“白护士,你好。”
白晴忙招呼坐诊的林润声,半开玩笑半说:“林主任,你怎么说最近联系不到初蒙呢?你这个男朋友当得太失职了!”
此时,恰逢上一个病人离去,接诊有片刻的间隙。白晴的嗓音冗大,直击林润声的耳目,迅速蔓延到心神。
他探过眼神,微提的嘴唇不带有丝毫笑意。目光直直洒向初蒙,影影绰绰,又表现不甚在意。
只一刹,擡起的眸眼复低了下去。
初蒙屏住呼吸,一时间心沉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