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初蒙跟他在洛安玩了两天,可这件事从未在她心里消失过。
第三天,他们来到仓元老街,沿途经过许多商铺,本打算就近吃个午饭。一家中医推拿馆前面,几个小孩在那里捣乱。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从店里冲出来,“小兔崽子,新晒的药材又给我从架子上倒下来,看我不回头找你们的爸妈!”
那几个小孩似是无畏,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人急了,抽出一把扫帚赶着人满地跑,“快滚,不然把你们打得屁股开花!”
小孩吓得一溜烟跑掉了。
初蒙和林润声才走到对面,那老人也踏上门槛。
“老三,老样子!”
他冲隔窗内忙着
老板嫌弃地抡着大勺赶他,“滚滚滚,上个月的账还没结,这个月又来赊,李老头,你脸皮咋那么厚?”
“不就吃你几碗面条嘛,至于这么小气。都是邻里邻居的,计较这些干啥!”
老板儿子一小胖墩正巧放学进店,李凡笙顺手拍了他把屁股。
初蒙觉得这老人很有意思,仓皇着开口:“老板,多来碗面,算我请这位老先生的。”
“哟,外地小女孩,客气!”
李凡笙含笑扫了她一眼。
初蒙看到他店门口立着的招牌很是惹眼。
“‘李氏传人,针灸推拿。’老先生,真有效果吗?”
李凡笙笑笑,这回没答话了。
倒是饭馆老板为李凡笙正名:“哎,姑娘,别的不说,李老头可是这李氏推拿实打实的第十三代传人。他祖上都是宫廷御医,不仅中医之术精,就连这推拿针灸都是好本事。咋的,你对推拿感兴趣?”
初蒙目光微微扫向林润声的臂膀,心里在琢磨这个法子。
吃人家嘴短,李凡笙这下坐不住了,端望了下坐相斯文的林润声,“小伙子,你这手怕是使不上力吧。要不让我老李头给你看看?”
“老先生您会看?”
本来初蒙怀疑话语的真实性,现在他一出声她立马精神抖擞。
林润声摸了摸手臂,“不用了老先生,不耽误您工夫。”
李凡笙有意朝初蒙啧了一声:“我老李头想施展医术,奈何别人不买账。小姑娘,你想看病就去大医院看吧,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是不来为妙。”
“别啊,老先生,他就是不好意思,没有不尊重您。”
初蒙止不住好奇:“不过他坐在这里,您是怎么样看出来的,能跟我说说吗?”
“呦,你这小女孩是要考我!”
热腾腾的面条上桌,李凡笙笑眯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他右上肢麻木,却不似气滞血瘀,多半神经受损导致感官功能减退。你们若真心想瞧,还得到我店里走一趟。”
十分钟后,初蒙拽着林润声来到店里。
李凡笙戴起了老花镜,也比刚刚在饭馆正经许多。
“你这条胳膊还有救。”
他一出口,下了一颗定心丸。
林润声倒不是质疑他的医术,单是说:“老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瞒您,我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专家都无计可施。我也不抱多少希望。”
“他们无计可施是因为胆子小!西医嘛,就喜欢做手术,你这种情况万一把好的神经牵连到了,那这条胳膊就彻底报废喽!”李凡笙动辄嘲讽。
初蒙问:“那您打算用什么法子,针灸吗?”
李凡笙推了推眼镜,“试试呗,他都这样了,还不死马当活马医!”
初蒙开始怀疑起来,抱臂,“您别试试啊,我们要肯定。他还得拿手术刀呢,不敢乱冒险!”
“敢情他是医生?”李凡笙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起林润声。
林润声不矫情,只谦虚:“资历浅,比不上您。”
“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看来再妙手回春的大夫都治不了自己的病。小伙子别气馁,你治不了,我帮你。”
李凡笙开始往药柜里拿东西,“三个月,我保证让你恢复知觉。至于后期,要看你的气数。”
能治,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又有什么关系。
初蒙内心升起一股期待,止不住欢喜:“老先生,大恩不言谢。只要能治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凡笙胡子一吹,瞪了把眼,“姑娘,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到时就帮我把那家小饭馆的赊账都给结了,其余都好说。”
“好嘞。”初蒙碰了碰林润声,一展颜,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