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她开眼界了,从不点灯的金乌塔居然灯火通明。
“这是?”
广场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所有人皆是惊叹。
林润声搂紧她,苏磁的声线在风里流转:“喜欢吗?”
初蒙不可思议,“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林润声噙笑,“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是诉说时光飞逝,容颜易老。我的人生要说有日落,那都是在坠入夜色之前,天空致以的最后的温柔。”
他在诸多目光中盈盈握住那双手,肆意宠溺,不假思索:“温柔有十分,晨昏予你,四季也予你。初初,我从来不擅长表达情绪,但我此刻只想认真地告诉你,你就是我人生中一抹难以自拔的旖旎。”
初蒙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金乌塔后金乌山,日落西山,夜色烂漫。
金乌山上金光闪闪。
继金乌塔灯火辉煌后,金乌山亮起数以万计的星盏。那些光芒腾空而起,璀璨万丈,大地因此披上了华丽的霓裳。
“滋滋”电流从心脏穿过,绯意漫上耳骨,初蒙光白的面颊染上桃红。她摸了摸胸口,又碰了碰林润声的手臂,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林润声于人海中牢牢定格,只将她纳入眼底。无视他人的视线,他迎着灯光,单手托住她腰。
顷刻,在她的娇唇上烙下印痕,镌刻他们的专属记号。
“初初,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十多年前的夏天,蝉鸣有些燥,烈阳炙烤着大地,他的记忆随时光蹁跹。
成誉市文体中心门口,有个女孩背着把古琴匆匆忙忙从出租车上下来。
市政府举行的五一汇演,嘉奖当年杰出员工。上到高中下到小学,各个学校送选了一批表演者过来。
女孩因晚到场,在门口跟保安解释:“师傅,我真是成誉中学初中部的,我们学校报选了节目《古典新唱》,我是演奏嘉宾。”
“表演都不重视,你这个学生时间观念不行嘛。不行,过了时间领导们都在呢,我要是放你进去,岂不失职了!”
那个保安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林润声记得,那个时候初蒙穿着一身漂亮的演出服。
秀靥柳眉,琼鼻樱唇,肤白凝脂。
她有一双极为漆黑澄澈的鹿眼,一眨,世界都为之一亮:“我是在路上看到有小孩迷路,送他去派出所的。保安师傅你不信,我这就拨给派出所。”
娇白的美背被汗水浸得湿漉,她极力跟保安解释,神情专注。
保安不相信:“小姑娘家家的,看着挺文静,扯起谎来一口一个。我管你被什么事耽搁,说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
栅栏一放,欲赶人离开。
初蒙进门心切,正好看到旁边的人,“那他怎么进去的,你给他开后门吗?”
那人正是与她前后脚的林润声。
保安打打眼,“那谁?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市三好,专门给劳动工人颁奖的。我放不放他用跟你说?”
“你这是区别对待!”
初蒙一把将林润声揪了出来。
面对眼前的小妹妹,林润声顿然感觉到尴尬。幸好今天他咳嗽,戴了副口罩。
“钱师傅,您让她进去吧。”
他打起了圆场。
初蒙本来没那么生气,一听到这话火气直冒,“你们果然是熟人!”
保安道:“人小伙子那么优秀,都来颁了几回奖了,我不认识他认识谁。倒是小姑娘,脾气够冲,说话也不客气。”
初蒙不予辩驳,踩着脚步进去,进去之前,回了下身,对林润声说:“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慷慨解围。我叫初蒙,成誉初中部的,你记着了。”
……
往事同样一缕一缕在初蒙脑海里穿梭,她这才想起原来当年见过的人是林润声。
“我那时是不是挺讨厌的,说话没有礼貌,还没有时间观念。要不是你,我还真进不去。”
金乌山上的华灯已然谢幕,广场人渐渐散去,她坐在塔下依偎在林润声的胸口。
“不,你很善良,救了一个迷路的孩子。”
林润声又怎会放在心上。
初蒙感受着他心房深处的悸动,不置可否地问:“你怎么确定我说的是真的?”
林润声笑,“若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你信么?我那天迟到也是因为他。”
“你弟弟?”初蒙擡起头。
林润声想来也无奈,“我亲戚家的孩子,那天走失,全家人费了好一番工夫。后来才知道被一个女孩子送到派出所去了。”
“有这么巧?”命运兜兜转转,初蒙回味了一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