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圻铭察觉出他的目的,不觉得生气。
林润声这才将话匣子打开:“先前托朋友打探了点消息,说是贵公司的祝总拍了几幅画作,其中有一幅送给了一名司机。这件事初先生有过耳闻吗?”
“是吗?”初圻铭惊讶。
“是,拍的过程有些曲折,不是直接到祝总的手里。听说,他跟拍卖行有点交易,那些画原先保留在拍卖行手里。”
这些信息也都是孙溪亭传达给他的,说祝海波前后改了好几次身份,就是确保那些东西能够流到他手里。
初圻铭心中有了数,眸光聚拢,渐渐演变成尖锐的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看来初蒙这次是栽在他们手里了。你放心,不止你,我的女儿我也会负责到底。谁敢伤害她,我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不答应。”
林润声喉结滚了滚,还有话没说完:“我听说贵夫人,那位祝海云女士,最近怀有身孕,孩子的父亲是一位律师;还有那位出事的祝盈姿女士,身前曾患过很严重的抑郁症。希望这些信息,对您有用。”
“初蒙说过,你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对那些事情没上过心。”
有了这些情报,对一向只关心公司事务的初圻铭来说至关重要。他开始打量林润声,眼光逐渐复上了层柔和,“能这么让你上心的,除了我的女儿,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以前我对你有点质疑,今天,放心了。”
“您说笑了。”林润声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您了。”
初圻铭定定看他起身,交叠的双腿跟着站起,“下次有空跟初蒙一起来这里吃饭吧,许久没有人陪我吃过饭了。”
“好。”
林润声就此别过。
对方的辩护律师不出所料,正是祝海云的现任情·人——周必,他比所有人都料想得厉害,这场仗一度陷入两难境地。
首先,他发动舆论攻势对初蒙及初圻铭一网打尽,先从摧毁他们的名声开始,逼迫他们退出公司;接着,他揪住初蒙想打压祝海波的势头,将她之前名下所有的公司和人脉挖了出来;再然后,祝盈姿患有抑郁症的是被爆出,为了防止将她临终的录音归结到一场阴谋,周必索性将计就计将这些全数推给了公司的不良斗争上。正是因为这些斗争才造成祝盈姿生前郁郁寡欢。
初蒙和初圻铭父女俩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鸿川的股票一跌再跌,面临退市。
所有人都没能阻止初圻铭在这时做了一个决断,申请公司破产。
“申请破产?我爸爸真这样做了?”
司机已被证实撒谎才陷害初蒙,目前没有其他证据表明初蒙就是谋害祝盈姿的直接凶手。因此她被拘留几天,就被放了回去。只是在此期间,她还是得协助警方调查。
申请破产是从季菀口中说出来的,这几天,他们都轮番过来陪她。今天季菀第一个来,将早上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诉给初蒙。
初蒙难以置信,眼眶红了一圈,“公司申请破产,我爸爸都没和我商量,这可是他一手打造的江山,他怎么能忍心放弃?”
季菀安慰:“你应当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公司没有出现资金问题,否则破产程序根本行不通。蒙蒙,说句不公平的话,叔叔都是为了你。他心里一定有杆秤,你和公司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是,我不想他这样。”初蒙不仅没得到安慰,反而委屈到不行,“他太傻了,怎么能这样做。”
季菀心疼地抱住她,“蒙蒙,有的人穷其一生都不知道在追求什么,你很荣幸,有这么一位明辨是非的父亲。不像我,从没感受过父爱。”
她的话令初蒙凄然。
从小到大,初圻铭就是她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扫除了一切障碍。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找他。”她无法回答季菀的话,一心想着初圻铭。
季菀思忖,“没事,正在配合清算组走流程。祝海波那边最近除了那个针对你的律师,没有其他动作,他们应该也害怕税务清算出现风险。”
她抱了抱初蒙,搂着说了好一阵悄悄话:“好啦,蒙蒙,两年多了,你该成长了。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经此一役,你该更有收获才是。”
初蒙收起眼泪,“对,我不能这么脆弱。我要重新振作,不辜负我爸爸对我的期望!”
“这才对嘛。”
季菀展颜,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