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回去,黑哥转过脸问米来:“都几点了?还不回去?”
“啊?”米来擡头。
“我说都几点了!赶紧滚。”
米来撇嘴,站起身朝路婳浓招手。
路婳浓临走之前又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儿倒牙的巧克力给黑哥,“还是这个甜。”
黑哥笑眯眯的接了,又狠推了一把米来。
坐上小摩托时,米来还是觉得神奇。
她转头问路婳浓:“你怎么搞定的黑哥?”
“没有搞定,我就给了他一块儿巧克力。”路婳浓平静的说。
落叶打着卷儿的落到地上,被夜风一吹,又顺着路飘到了下水道井盖上。
这天慢慢就变凉了。
等红灯时,米来手朝下摸了摸路婳浓的腿。
路婳浓痒的往里缩了缩,拍她的肩膀问她:“干嘛?”
红灯转绿,米来大笑着喊:“耍流,氓。”
小摩托重新汇进流动着的车流。
身后的人却不老实,她手沿着米来的卫衣下摆往里伸,然后偷偷掐米来因弯腰而起的肚子上的褶。
米来空出一只手在外面抓住里头作乱的手。
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到了目的地。
路婳浓下车后,米来也紧跟着下车。
她把路婳浓逼到一个墙角,擡起手往手指上哈了哈气,一副大庭广众之下要图谋不轨的模样。
路婳浓笑。
她用手指点在米来的胸口:“是你先动手动脚的。”
米来抓着路婳浓的手腕数落她:“烫了那么大个泡还不老实是不是?”
路婳浓摇头:“没有不老实,喜欢才摸的。”
这话把米来说了个大红脸。
她放开路婳浓的手腕,问她:“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啊?”
路婳浓擡眼,“生日?”她眼里立刻射出一道精光,喃喃低语:“我成年了,你也是。”
这话在正想入非非的米来耳朵里,完全变了味儿。
她抿起唇看路婳浓。
小区大门的景观灯打在路婳浓的侧脸上,让她一半儿看不真切一半儿又真实的让人想要靠近。
米来头抵在路婳浓的颈侧,手悄悄的环住了她的腰。
路婳浓最讨厌牛奶,但她身上时时都带着点儿奶香。
即使用了花香的沐浴露和润肤乳,过了几小时,又会变成奶香。
米来喜欢牛奶。
湿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实在痒的难耐,但路婳浓是个什么都能忍的性子。
她没去推米来。
在米来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路婳浓问她:“钱可可和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说一个初中学妹,她考到了德育,还要我记住她。”
路婳浓躲了一下,问米来:“她叫什么?”
“韩不凡,不平凡的不凡。”米来循着味道继续贴过去。
路婳浓歪头,手放在米来的后脑勺上,顺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有小区居民从她们身边走过,路婳浓轻轻推了推米来。
“有人。”
米来迷茫的擡眼,手依然还在路婳浓的后腰上。
她抱路婳浓。
路婳浓回抱她。
米来贴着她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问:“不是有人吗?”
“有人抱一抱怎么了?”路婳浓把自己的耳朵从米来的唇间躲开,然后她一口咬在了米来的耳廓上。
把米来疼的狠狠跺了跺脚,还是没敢推路婳浓。
“这是惩罚。”路婳浓平淡的看着她说。
米来擡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问她:“什么惩罚?”
“你喝别人的水,我都看到了。”路婳浓说。
在这一刻,米来突然发现路婳浓好像又变成了刚入德育的冷淡模样。
她解释:“我忘买水了,那时候很累,”她说了两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去看我了?”
路婳浓摇头:“没去,在楼上窗边看的。”
米来心狠狠一坠。
她擡眼,手也规矩的放在裤子两侧。
“我真的是没多想,又渴又累又热,她还有点儿像你,我就没防备。”
路婳浓看着她笑。
“像我?像我什么都做不好,只知道找你帮忙,还是像我小心翼翼把喜欢和讨厌都放在心底?”
米来张了张嘴,“大概是像你,清冷的气质?”
路婳浓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她问米来:“你喜欢那样的我?”
“不是。”米来坚定摇头,“就是有一点点像,但她不是你啊。”
路婳浓推开米来,手放在自己的水壶上看向米来:“我生日的时候,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什么意思?”米来胆颤心惊的问。
“广义,狭义,你整个人,你的所有。”路婳浓看向她,“米来,我生病了,我本不想拉你在泥泞里一起挣扎的。但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撑不下去的。”她又哭着说。
米来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她手揽在路婳浓的后颈,认真看着她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脚下的泥泞,我也会帮你擦干净,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路婳浓撸起自己的袖子,把那手链下狰狞的疤痕亮给米来看。
“就算辛苦,也请帮帮我吧。”
米来垂着头用手指轻轻触了下她的手腕,吸了吸鼻子后擡头问她:“你当时在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不记得了。”她把手垂下,袖子也摆回原来的位置。
米来伸出手抱她。
“大概是想,下辈子不要这么辛苦了,要做个自私又能敢爱敢恨的人吧。”路婳浓凝视着墙上挂着的小彩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