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指他:“这个不算奥。”
米来躺在地上乐的嘎嘎的。
从地上起身,套回那件儿脏兮兮的白衬衫时,黑哥拍了一下她:“被忘了把巧克力给小路。”
米来撇嘴:“你怎么不自己给?”
“她也不来啊!”黑哥愤愤不平。
米来眯起眼瞧他,“你该不会是老树开花,要吃嫩草吧?”
黑哥揪着她还未穿好的白衬衫,很是凶残的给了她两下,“我就是单纯喜欢漂亮女儿,这不是连媳妇儿都没有呢嘛?你怎么这么龌蹉猥琐?小路瞎了眼和你玩儿。”
米来嘴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是瞎了眼了。”
黑哥收起手,问她:“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没。”米来摇头,把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全系上了,“我俩好着呢,保准把你这东西亲手送到她手掌心。”
黑哥擡起腿,欲踹她。
米来反应迅速的躲了,“踢不着,气死你。”
小智一手拉她的胳膊,一手去推黑哥跟过来的肩膀,“好了好了,让小的看热闹。”
米来听了这话,立刻端起来。
她人模狗样的又接受了一遍注目礼,才走到小智的狂野大摩托边。
小智上车之前回头问她:“和小路吵架了心里不痛快?想不想喝点儿?”
米来眼珠子一转,“行啊。”
当年两个最小的,在强仔修车行被一众大哥们看着管着的小滑头,也渐渐长大成了各自领域的领头羊。
小智还是带她去了他们都熟悉的大筋皮子。
老板娘刚一见到米来那被晒得黢黑的脸,赶紧擦了手,「哎呦哎呦」的叫着去摸她的脸。
“怎么弄的啊这是?诶呦,这孩子原来多白净呢?诶呦诶呦。”
遗憾程度丝毫不亚于生意爆火,料却没备齐。
小智点了串,米来要了酒。
等老板娘一离开,米来问他:“怎么不见老板?”
“李叔去年中风了,婶子就不让他来了。”
米来深深叹了口气。
世人皆苦。
倒显得依旧心怀善意的婶子,灵魂更加可贵。
她又出去叫了服务员,“你们今天剩的所有串儿都给我烤了吧。然后把串帮我送到城北那家北苑KTV,一会儿一起算钱。”
婶子向来是体面人。
没有平白的拿钱砸人勤劳双手的理。
所以她得花钱花在勤劳上。
婶子在炉子边听说了这事儿,进来送串的时候掐着腰质问米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李叔干不了,你婶子还能干呢,倒也不用你们这些小的来逞能。”
米来扔了菜单,仰头陪笑:“婶子说的哪里话,你们剩的都不知道够不够我那群崽子吃的。要是不够,我还得出门再给带回去两盆小龙虾呢,您属实是想多了。”
婶子这才收起掐腰的手,“害。是婶子误会了,”她转身去柜台拿了一瓶小白干儿,进包厢对着米来就咕咚咕咚的喝了,“算婶子给你赔不是了。”
米来点头,“那我陪您一个。”
她也倒了满满一大杯的白酒,跟着婶子喝了。
等婶子一离开包厢,米来立刻捂着嘴跑了出去。
她自己的酒量时高时低,状态好的时候能和人勉强一战,状态不好的时候,那就是一个胃液倒流与天昏地暗。
晚上是被小智扛回修车行的。
李强平日里住她原来那个小屋陪奶奶。
所以修车行就只剩下了小智。
小智把她扔在油桶改造的沙发上,就一个人进去洗澡。
米来还没来得及置办新手机,可是喝醉了酒的此刻,她却分外的想念路婳浓。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摸了小智的手机,一连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被打在键盘上,还是没敢拨出去。
小智从浴室出来,见她那黑红黑红脸的死样子,从她手里抢了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后,他帮她拨了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小路吧?米来她喝多了,”他刚转过头要把手机递给米来,米来却头一栽人事不省的睡了过去,他只能接着说:“但是睡着了。”
那头静了一会儿,路婳浓低着嗓子问他:“在哪里?”
“修车行。”
小智开了电视,坐在米来沙发下的地毯上,看哑剧。
半小时左右,有人轻轻敲修车行的卷帘门。
小智起身帮她开了门,又把手里的钥匙递给路婳浓:“我出去找家旅店睡,米来就交给你了。”
路婳浓点头后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明天带早餐回来,别说我来过。”
小智了然。
进了熟悉的屋子,她只能看到沙发边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臂。
穿衬衫睡觉多不舒服,还把扣子扣得那么紧。
路婳浓走过去,看了一眼红色还没消退的米来的脸。
她把挡在米来脸前的刘海理到了她的耳后。
蹲在沙发边看了米来一会儿后,她起身去解米来身上的扣子。
米来挣扎了一下,又不动了。
路婳浓又大着胆子抱起她的上身,把她身上变脏的白衬衫脱了。
放下衬衫的同时,路婳浓看到了米来手臂上的枪伤。
虽然只是被子弹擦了一小边儿,但还是实打实的缺了一块儿肉。
路婳浓立刻心痛的无以言表。
那心痛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痛,它揪着疼的人难受。
路婳浓隔空打了一下米来的脸。
手到米来脸边的时候,又轻轻触了触。
她们还是分手了。
路婳浓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天晚上小院儿门口丽姐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们两个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硬要往一起凑,也只会互相拖累着,谁都到不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