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舞。你进来吧。”
按照惯例, 夏怀仁先一个人进了书房,在书房里单独呆了一会儿。把一切秘密都清理干净之后,才叫了夏舞一声。
夏舞此时正在抚摸客厅里那张人皮。
“来了。”
她最后又摸了一下, 这才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夏舞啊。爸爸最近压力大,有时候对你严厉了一些。你不要怪爸爸。”夏怀仁坐在老板台后面的老板椅上。
“爸爸,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是您女儿, 可以帮您分担啊。”
一瞬间, 爸爸似乎又成了那个慈祥的爸爸。
夏舞记得……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 爸爸就变了。
他变得脾气很大。变得非常有威势。
每次夏舞不管是跟他说话还是跟他打电话,都弄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妈妈说那是因为他们家生意做大了。
爸爸每天要打理生意管住手下那些没素质的员工, 所以必须要表现得厉害些,不然镇不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大弟弟出生开始的?二弟弟出生开始的?
是不是从那碗汤开始的?
夏舞还记得爸爸妈妈原先就是个普通卖早点的小生意人。
小时候她家也没钱, 但是爸爸妈妈对她都很好, 家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后来有一天, 家里来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说是爸爸那边的远房亲戚,给他带来一碗汤。
爸爸喝了那碗汤, 然后就跟那亲戚谈事情去了。
小夏舞嘴馋,闻着味过去,舔了舔碗底。
从那之后,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忽然就好了起来。
爸爸一会儿搞汽车修理厂, 一会儿搞饲料加工厂, 一会儿搞小五金器械厂。
随着生意规模越来越大,爸爸脾气也越来越大,妈妈也越来越年轻, 弟弟们也相继出生了。
她的称呼也从爸爸变成了夏总……
“夏舞啊。”爸爸的声音打断了夏舞的回忆。
夏怀仁郑重地把一个用纯金打造的首饰盒交到夏舞手里。“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的。”夏舞拿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普通布口袋, 把那个纯金小盒子装了进去。
那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布袋子, 灰扑扑旧了吧唧。
“嗯。”夏怀仁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舞,你也长大了。等这次这个新发现的棒槌入库了之后,有些事情爸爸也该告诉你了,有些补品,也可以给你吃点了。”
夏舞擡起头,看着夏怀仁那张和蔼的面孔,一恍惚几乎忘了刚才他动手打她的那一幕了。
书柜上的玻璃猛地一闪,夏舞余光中看到了自己那张又肿胀又流血的脸。
金蚕和长发大波浪的女人打她的场面瞬间浮现在了脑海中。
“谢谢夏总。”这一次,夏舞主动改了称呼。
“嗯。”夏怀仁很喜欢夏舞这样,孺子可教。
见到夏怀仁终究是这样的态度,夏舞眼中的光,一瞬间彻底黯淡了。
“夏舞啊,你要记住,让你叫夏总,是为了保护你。就像手·弩背面的隐藏机关那样。机关的用法,你还记不记得了?”
“记得。这手·弩背面的机关,是一旦生命受到了棒槌的威胁,生死关头用来保命的。”
每次出任务之前夏怀仁都要亲自交代这句话,夏舞早就烂熟于心了。
“好。夏总祝你马到成功!”夏怀仁欢欣鼓舞的脸上努力掩饰着冷血和贪婪。
“夏总。那我就走了。”夏舞收好那个装了纯金小盒子的布口袋。
临出书房门之前,她突然转了个身。
“夏总,既然手·弩的隐藏机关是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那为什么上次在度假山庄,所有人都死了?”
嗯?夏怀仁一愣。与此同时,忽然鼻间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气味。
慢慢慢慢的,他的眼睛就闭上了。
**
饭桌上,除了霍乾坤热情地张罗着以外,其他四个人都不太说话。
一直到霍家明,站起身子越过大半张桌子,把一块青椒夹进金蚕碗里。
“哟。”雷婷婷笑着放下筷子。
“所以,你跟这个妹妹是一对?”她指指霍家明,又指指金蚕。
“对对对。这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最近俩人刚闹了点小矛盾,这不,我这不就从上海飞过来帮着劝和劝和嘛。”霍乾坤连忙接话道。
“哦。”雷婷婷松了口气,“我说呢。害我观察了半天。”
在霍乾坤疑惑地眼神中,雷婷婷洋洋得意地解释了一番。
“刚刚我看这个妹妹,长的像是清纯校花那一挂的,以为又跟那个什么夏舞似的,要勾引我们家叶桑呢。”
“哎哈哈哈,失礼了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婷婷,是雷司令的孙女,叶桑的未婚妻。所以,你俩是一对,我俩是一对。”
她再次用手指在空中连线了金蚕和霍家明,自己和叶桑。
金蚕目光微微一动,脸上不变的风轻云淡。
叶桑看起来也是波澜不惊。只有金蚕注意到了他眼底迅速划过的几分嫌恶。
“哦。”霍乾坤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今天早上说上这来有正事,是来抓小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