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睡下了以后, 杜雨泽敲了敲金蚕的房门。
“金蚕,谢谢你的巧克力蛋糕。”
“不客气。”金蚕站在门口说:“可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哦,我最近呼吸道不太舒服, 一吃巧克力就打喷嚏。”杜雨泽解释道。
“这样啊。”金蚕点了点头,“叶桑, 我还以为你不爱吃巧克力了。”
“我不是叶……”杜雨泽话说了一半,很刻意地吞了回去, “金蚕。”他向金蚕的卧室里看了看, “我能进去坐坐吗?”
“太晚了, 还是不要了。”金蚕盯着杜雨泽的脸看了一阵说:“是有什么事吗?”
杜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金蚕。我们的感情都已经这样好了。也是时候……”他伸出手去拉金蚕的手, “也是时候住在一起了……”
就在他的手碰到金蚕的一刹那,金蚕的手指忽然猛地向后缩了回去。
冷。
金蚕的第一反应是冰冷。
叶桑的手不会这样冷。除了他提出分手那天之外, 他的手永远都是温温热热的。
指尖触及到的这种冰冷让她骤然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男人不是叶桑, 不是夏子尤,而是杜雨泽。
看来一会儿还是要再给自己施一次幻术。
“金蚕, 我是真心爱你的。”杜雨泽局促地看着金蚕。“如果你心里也有我的话,我想,不如过几天我们去挑结婚戒指吧。”
“结婚?”听到这两个字,金蚕又再多清醒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除了叶桑, 我谁也不嫁。”
杜雨泽一愣。“叶桑?你又想起他了?你刚不是还说我就是叶桑吗?”
“杜先生, 很抱歉。”金蚕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生硬而客套,“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时不时会认错人,令人会错意。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 我先说声抱歉。”
“所以……”杜雨泽眼中的戾气重了重, 语气也发狠了起来, “哪怕他娶过别人,哪怕他死了。你的心里也还是只有他一个?”
“是。”金蚕点了点头。
虽然她承认自己对叶桑的所作所为有不满,有心结,但她骗不了自己,事实的确如此。
她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
“时候不早了,杜先生,早点休息吧。”说完,金蚕直接关上了房门。
杜雨泽说要跟她结婚?可笑。
坐在梳妆台前,金蚕把送给叶桑的那枚青铜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戒指尺寸太大戴不住,她就又带到了大拇指上。
擡起头,看了看镜子,眼中亮起紫色的光。
幻术于她,就像是毒品一样。只有靠这个,她才能骗过自己勉强正常生活下去。
杜雨泽静静地在金蚕门口站着,不断回味着刚才跟金蚕的对话,脸色渐渐由白变红,然后变得绛紫。
突然,他擡起手,用足了力气,刚要拍在门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刹住。
深吸了一口气,他狠狠地攥着拳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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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桑花了几个小时,勉强把自己能想起来的片段慢慢在脑海中拼凑出了头绪。
龙心幽—是玥玥,也就是龙月柔的亲姐姐,一心爱慕洛泠风,等待几百年之后终于如愿嫁给了洛泠风,之后却备受冷落的,龙族最后一任首领。
在叶桑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姐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她始终处于一个非常虚弱的状态。
从四川到上海的一路都是叶慈恩背着的。
也正因为这样,叶慈恩打着孙女有病,孙子年幼的幌子,他们要饭都比别人要到的多。
到了上海之后,叶慈恩不知道投奔了什么亲戚,一下子就解决了温饱问题,手里还有了余钱。
过了没多久,叶慈恩甚至还开始经营起了一些小型煤矿。
可是他从来没有给龙姐姐治过病。
现在想来,龙姐姐行动迟缓,身体虚弱,跟那些地牢里关押着的神族们一模一样,可见她那不是病,应该是神族受到白莲压制的结果。
要是换做其它神族,可能早就已经连动都不能动了。可是龙姐姐却尚且可以自由行动和正常生活。
叶桑还记得,洛泠风在他的电影中描述过,龙心幽的灵力非常强大,是龙族几千年来数一数二的出类拔萃的人物。
至于叶慈恩一路不肯松手的破包袱,里面放的应该就是“子巳”—也就是能制造白莲的金属。用来压制抓捕神族。
看样子当初叶慈恩在上海是有个据点,从四川到上海之后得到了补给,所以才生活稳定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跑到四川,又落魄成那样的。
从小到大,龙姐姐一直都很害怕叶慈恩,但却非常维护叶桑。
叶桑猜测,龙心幽应该确定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于是只好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