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就是偷?”徐峰轻轻一笑,弯腰将棒梗从地上扶起来。棒梗站得踉跄,嘴角一抽,强忍着眼泪,可下唇还是被咬得发白。徐峰瞧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许大茂:“鸡蛋丢了吗?”
许大茂一怔:“就、就摔了一个。”
“哦,那你再数数你篮子里是不是还剩十个?还是十一?”徐峰的声音平淡至极,几近讥讽。
许大茂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讪讪地低头看篮子,嘴唇哆嗦,却不敢再作声。
棒梗鼻尖一酸,小声喃喃:“我真的没拿……我就蹲下看了一眼,鸡蛋从篮边滚出来,我怕踩着就捡起来了,结果他转头就把我推倒……”
“我知道。”徐峰拍拍他肩,声音不大,却稳重如山,“下回躲远点,你不是他对手。”
说完,他抬头,看着许大茂:“下次再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动的是孩子,不是你那窝下蛋的鸡。”
许大茂一张脸铁青,眼神躲躲闪闪,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我……哼!”
他提起菜篮灰溜溜地走回屋,脚步带着气恼,也带着几分惧意。
院子里暂时安静下来。
棒梗站在徐峰身旁,小手垂着,脸上还有未干的尘土和血痕。他抬头看着徐峰,眼神里闪烁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是惶恐中混着钦佩,还有一丝模糊的感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低声道:“谢谢你,徐叔。”
“去洗把脸,别让你奶看见你这副模样,她又得疯了似的吵一院子。”徐峰摆摆手,把羊肉汤重新端进屋,仿佛方才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他的心底,却悄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孩子,是该盯紧些了。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棒梗,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家人,总归还得出点乱子来。
贾张氏拎着还未晾干的湿衣服,踩着拖沓的鞋从西屋出来,刚迈出门槛,就听到了许大茂关门那声带着火气的“砰”,一时间只觉耳根子一震,顿时眼神一变。
她目光一扫,看见院子中央,棒梗正垂着脑袋站在墙角,一只袖子都脏成了灰黑色,脸上的擦伤和衣服上的灰土触目惊心。再看一眼那边站着的徐峰,神情冷静,双手插在腰后,一副事不关己又说了算的模样。
“棒梗!”她大喊一声,湿衣服啪地一甩在晒衣绳上,踩得地面咯吱作响,一路疾步走过去。
棒梗低着头不吭声,眼里还藏着点没来得及退去的惊惧。可那点惧意,一被贾张氏看见,立马被当成了受欺负的铁证。她双手叉腰,一股火气腾地从胸口直冲到额顶。
“谁干的?谁敢打我家棒梗?”她一边说一边扫视四周,最后目光狠狠钉在徐峰身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是街坊邻居怎么还跟着外人欺负我孙子?许大茂那龟儿子都敢动手了,你还在旁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