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吃完饭,招来德公公询问昨晚的事。
“……奴才听了娘娘的吩咐,带人从临华殿和流云宫借了水来……淑妃和贤妃带了自己殿的宫人守延福殿,在娘娘顺利诞下小皇子后回去了……走水的事奴才也不清楚……十三护卫方才才去歇息……”
挥退了德公公,周麒去了内室。赵明月听见脚步声,假装睡着了。气血不足,不想营业,也不想听一些“辛苦了”的话,又不会提前放她出宫,说得再好听也都是假大空。
周麒看着赵明月苍白的脸色有些自责,明月生无忧他不知情,生周琚他也不在身边。不过时间还长,往后余生他都不叫她受委屈。
周琚吃饱了就睡,周麒小心的碰碰他握拳的小手,比豆腐还嫩,软在了他的心尖上。
之后他出了延福殿,让人把延福殿的宫人带给顾昱问话,自己回御书房,召了大学士来拟旨。
赵明月吃中饭的时候,封她为皇贵妃的圣旨就到了,还特意嘱咐她不用起床接旨。淑妃和贤妃被封为贵妃。还有一道立周琚为太子的圣旨,要等大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
延福殿召了整个太医院,跟上次一样儿,一个一个的上前辨认昨晚的面条和止血药,写下结果后到另一边候着。
齐医正手一直在抖,娘娘这是怕这里头被下药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是看过了药材之后给全嬷嬷熬的,他自己不可能做什么。但晚间灯不亮,若是这药材有人提前动了手脚,他又一时情急没看出来,那岂不是害了娘娘了!
他死不足惜,连累一家老小不说,若是娘娘和小皇子有个万一,那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还有那碗面条,现在想起来,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就是再不中用,在娘娘生产的关键时刻也不可能困顿啊!还有淑妃和贤妃,贤妃熬不住有可能,淑妃那样的七窍心肝,不可能不清楚若是明妃有个万一,她和贤妃绝对落不着好。人担惊受怕之下,只有一夜无眠,没有半夜发困的。
那碗面绝对有问题!他们吃了发发困没有大碍,娘娘在生产的时候发困?齐医正背上的衣裳被冷汗浸湿了一层又一层。
齐医正最后一个上前时,眼神扫过一干同僚。嗯?怎么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若是这面和这药里真查出了什么,不可能是这副轻松的模样。
齐医正仔细探查完,犹豫再三,在纸条上写下了:不对劲,但微臣医术不精,不明就里。
张浓华挨个查看纸条,除了齐医正,还有一位魏太医写着“面里似掺了杂粮粉?口感不似精白面”外,其他的都写着“查无异常”。
张浓华留下了魏太医和齐医正,“魏太医所写为何解?”
魏太医不好意思道:“微臣自小嘴细,略有些不对口都能觉察。能送往延福殿的精白面都是研磨筛选多次的,即便是凉了,时辰放长了,也不该有不顺口的感觉。微臣有此疑惑,便写上了。”
张浓华转向齐医正,“齐医正觉得哪里不对劲。”
齐医正垂首,“老臣尝不出哪里不对,但昨夜老臣和两位娘娘吃了后都有犯困。老臣原本以为是饱食之后的寻常困顿,但此刻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娘娘生产的紧要关头,老臣如何敢发困?”
“传淑妃,贤妃来延福殿。”门口传来周麒沉沉的声音。顾昱跟他一起回宫后就去查昨晚宫中走水的原因,眼下还没有回话,但甲十三说昨晚偷偷靠近延福殿的人带了火油。
既然宫中走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齐医正觉得不对劲,就必然是这面里也有人动了手脚!
刚升了位份的淑妃和贤妃还没来及高兴,就被宣到了延福殿。两人也没做多想,她们护明妃母子有功,皇上赞几句也是该得的。
贤妃一路都在乐,“姐姐你说碧霄宫现在是不是正摔杯子砸碗呢?明妃成了皇贵妃也就不说了,她生下了小皇子,皇上封她当皇后都是应该的。咱俩坐了大半个晚上就成了贵妃,这宫里一下子有三人在德妃之上了,她还不得气死啊?”
淑妃,“你若是继续胡说,当心皇上让你妃都当不了。”
贤妃撇撇嘴,“我就心里想想还不成么?”
进了延福殿,上首的周麒脸色阴沉,淑妃心里咯噔一下,千思百转。
不待她们行礼,周麒道,“先坐。昨晚你二人护皇贵妃有功,贤妃先说是如何想的。”
贤妃擡头,“没有如何想啊,就是希望明妃母子平安。我还发愿了呢,今天就开始吃素,抄经书。”当着皇上的面,吃素三天好像说不出口,万一皇上不满意,让她吃素三个月不就惨了?
周麒面上喜怒不辨,“你这么关心皇贵妃,为何还困了?”
淑妃指甲掐进了手心,但皇上让贤妃先说,她这会开口就是欲盖弥彰。
贤妃眨眨眼,“也不是我想困的呀,我还特意站起来走了走,皇上,我真没睡着,不信您问齐医正和淑妃?”
周麒擡眸:“淑妃,你最是心思剔透,为何你也困了?”
淑妃张了张嘴,跪下,“皇上恕罪,臣妾以为火已经扑灭了,又有齐医正坐镇,皇贵妃定能母子平安,心中一时松懈,又吃多了面,就,就恍惚了些时候。”
贤妃也跪下,“皇上恕罪。”这贵妃不会只能当半个时辰吧?早知道发困也能被问罪,她就该在门口吹凉风!
周麒,“两位爱妃言之有理,朕就不追究了,回去吧。”
贤妃扶着淑妃起身,一个一头雾水,一个心事重重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