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凉州和云州的折子都是送到明月你这,两州的官员都知道。大大小小的事朝廷都不过问,全是明月你说了算。”
“送往两州的钱粮物质和人手,都是芸夫人先过一道手,再给各县分发,打的也是你的旗号。”
“两州上上下下都觉着芸夫人是明月你派过去的。眼下凉州和云州的官员和百姓都念着明月你的好,不少人家还给明月你立了长生牌呢。”大金笑道。
“啊?”
赵明月眨眨眼里的水汽,“你们之前的信里怎么都不说?”
千里迢迢去凉州,一点一滴修补两州千疮百孔的是你们,她受之有愧。
“芸夫人不让说的。”大金道,“她说没有明月你在京里的谋划,她什么也做不了。凉州和云州能迅速恢复到战前,这功劳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赵明月摇头,“是百姓们辛勤劳作,自己挣来的。也是你们殚精竭虑一点点筹划来的。”
大金笑道,“咱们就不推来推去的了。反正两州能有今天,明月你功不可没。”
“等明月你什么时候空闲,去一趟。亲眼看看如今的凉州和云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大金眼里有不舍有自豪,“大金哥要谢谢明月你让我去这一趟。”
“去了这一趟,大金哥觉着人生都通透了。有了这一遭,大金哥觉着这辈子都值了。”
跟着明月,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决定,不枉此生。
赵明月乐了,“大金哥可别一副垂垂老矣,怀念年轻时候的样子,我这还有许多事等着大金哥去做呢。”
“全凭明月吩咐。”赵大金拱拱手,精神气十足。
赵明月早就想好了大金接下来的差事。
宫外养的女娃们按照各自的天分送到了技艺学堂,女红、厨艺等技艺还好说,医术可是要实操的。
她还打算选几个格外有天赋的,去学太医院的绝学。别人不知道,至少她吩咐了,齐医正是愿意教女娃儿医术的。
齐医正看着周琚和赵长乐就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她也受了优待。
直觉,她说什么齐医正都会同意。
不愿意的话,她也能忽悠,只要往皇嗣上靠,齐医正的各种原则都会退让。
“大金哥在京里开几家女子医馆,让大夫们带着医学院的女娃儿给妇人们看病。”赵明月道,“请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坐镇,我就让太医院的人去。”
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生了病,会请大夫上门来看。小户人家请不起,就拖着熬着,或是根据几个口口相传的方子抓几服药。
直接上医馆看病的妇人更是凤毛麟角。
有病,会让街坊邻里远离,是不详。直接上医馆看病,旁人会觉着多半是命不久矣。
再有就是医馆都是男大夫,男病人,妇人们哪怕有家人陪同,也不好意思去看病。
若是医馆里都是“女大夫”,再找几个“托”,大肆宣传下,慢慢的应该就有妇人们去女子医馆看病了。
这套流程不用她说,大金也很纯熟了。
大金想都不想,立马就同意了,“这主意好,女孩儿多的话,浓华也可以帮忙。”
“芸夫人也想在凉州和云州开女子医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大金激动道,“过几年这些女娃儿医术学成了,还可以去凉州和云州。”
看得出来,大金是真把凉州和云州放在了心里。
不过,“浓华嫂子也可以帮忙?”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大金自豪,“你浓华嫂子这几年在凉州也做了许多事呢。你听我给你说……”
另一边,张浓华也在和慧娘说这几年的经历。
“小姑姑,我这几年在凉州,那是真忙?”
慧娘含笑,“都忙什么呢?”
凉州和云州虽然没有奴仆了,但是各种琐事都可以雇人来做的。浓华在京里都很少做家事了,总不能一个侯夫人还事事都上手吧?
张浓华神秘一笑,“在调理司做事,给东家长西家短的分说明白。”
慧娘张大了嘴,“啊?”
“我这不是听了好多律法故事么?”张浓华道,“凉州城女户多,这女子当家也会有各种事儿。赘婿向着娘家啦,生了儿子想改姓啦,合离再娶相公啦……”
慧娘惊呆,浓华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她都要不认识了。
“死伤人命的事儿我不管,其他还有抚恤金怎么分,孤儿谁来养这些事儿,我都能分说一二。”
张浓华继续道,“那些女子看我是女人,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讲。男人呢,知道我是侯夫人,也愿意听我说几句。我呢,也不图谁的好处,不偏不倚,按明月的说法叫兼顾礼法和人情,就慢慢调理出名气来了。”
她得意道,“许多人专程来找我说说心里话呢。”
听了大金面带得色一通说,赵明月竖起大拇指,“浓华嫂子真能干!”
“浓华嫂子愿意的话,就跟大金哥你一起负责医馆的事吧。”赵明月笑眯眯道,“让浓华嫂子多教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出来,医馆里需要调解的事儿多着呢。”
浓华嫂子都能进调理司做事,凉州和云州的女子们当是顶了半边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