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逐渐溢出血迹,却将银手镯缓缓戴进了婴孩的小手腕,嘴里同样跟金泠哼唱着一样的曲调。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一只银手镯戴好。
婴孩懵懵懂懂两只小手抱住她,小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竖起小耳朵听许声声唱的歌谣。
“人面已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二只银手镯归位。
也就在最后一段曲子哼唱结束,婴孩的五官彻底清晰明朗起来,小脸也带上了正常孩童的红润,可他整个小身子都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像是……
随时都会消失。
“谢谢姐姐。”
婴孩看看许声声又看向金泠的方向,睁着大大的眼睛,嗓音稚气可爱:“娘亲,爹爹喜欢豆豆和娘亲的,娘亲肯定也想爹爹了。”
“不要……”
“不要!”
金泠突然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什么,声嘶力竭的大吼!
她披头散发,状似疯狂的看着许声声怀里的孩子,连滚带爬要扑过来却一次又一次撞在了透明的结界上头破血流!
“豆豆……”
“豆豆……”
“豆豆别走,娘亲只有你了……”
“娘求你……”
“求你……求求你……”
金泠宛若绝望的野兽一般哭泣,一种强行抑制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大哭,哭在这件简陋的小屋里,哭得像个孩子。
许声声怀里,豆豆红了眼圈儿,撇了撇嘴没让自己哭出来,说话奶声奶气又像小大人一样坚强:“娘亲……喜欢豆豆,娘亲……虽然有时候很凶,可娘亲……怕……怕豆豆生病……娘亲带豆豆吃药……”
“娘亲……从来不讨厌……豆豆……”
“娘亲……豆豆以后……会乖乖的……豆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豆豆说话时候带着小孩子的笨拙天真。
而许声声眼前也出现了一道光门,豆豆的身影也越来越浅了。
她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手指想要弯曲都有些困难。
“娘亲……”
“豆豆要帮娘亲去找爹爹了……”
豆豆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擡起小手将小脸越擦越花。
“不要!”
金泠彻底疯了,用手一下一下的抓挠着结界,五根手指头全是血,满脸血泪,状若厉鬼!
豆豆看向许声声,眼底满是泪花的呜咽:“姐姐,我会……会帮娘亲找到爹爹对不对?”
“娘亲生了我被好多人……好多人骂……娘亲真的好伤心……爹爹回来了娘亲就不伤心了……”
“豆豆……再为娘亲做最后一件事……”
许声声极是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又捏捏他的小脸,轻轻的嗯了一声:“豆豆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孩子,你可以做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