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问沈槐安一些什么,问的多了他怕唐突,不说话又显得氛围很尴尬。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和沈槐安相处的机会,他懊恼自己连开庭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能够口若悬河地力战对方当事人或是对方代理律师,但偏偏在沈槐安这里吐不出半分象牙。
“我回来一直很忙,没怎么在附近逛,要不然你带我附近消消食?”沈槐安看着外面已经停了的雨,浅笑着对他说。
“行”见沈槐安正中自己下怀,语气轻快了不少“这附近刚好有个小公园,旁边还有美食街,挺热闹的,我带你过去。”
沈槐安和他一起上车,在路上的时候沈槐安接了一通电话。对面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呼小叫。
岳渟渊依稀能听到什么‘车’、‘不行了’、‘一起快活’、‘好厉害’这种话。
额……这些词语满满洋溢着一股不正经的气息,岳渟渊手握着方向盘觉得自己好像开着车,好像又不应该开车。
他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正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一听到底是在说什么的时候。
沈槐安突然“啧”地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不耐烦
“徐筠,我很忙。”
“对、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用还给我,我需要的时候会找你们要。”
“就这样。”
岳渟渊这才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上午沈槐安身边的法务。
他无意识抿唇,内心像是被浇了整杯柠檬汁,有些冷又有些泛酸,沈槐安和徐筠……好像很熟。
他今天就发现了,徐筠虽然说是沈槐安的法务,但是上午他在沈槐安身边一点也不像下属对老板有敬畏感一般,而是更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岳渟渊接下来的一路都保持缄默,直到下车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沈槐安“刚才打电话的是徐筠吧?”
“嗯,怎么了?”
得到了沈槐安肯定的问答后,又接着低头小声问“你和徐筠……很熟吗?”
沈槐安原本走在他前面的步伐突然停下,岳渟渊低着头没注意,撞到他背上痛呼了一声。
前人比他高了一个头,转身俯视他,目光里浮现着笑意,帮他揉了揉刚才撞疼的额头。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兼下属,没有别的关系。”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岳渟渊红着耳根退后半步自己用手轻柔方才撞疼的地方。
生怕沈槐安不信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我没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眼前的男人仿佛被月光偏爱,柔和的光洒进他的眼底透出温暖的光彩。
亮的他心神微动,又怕被眼前的人发现迅速撇开目光:“美食街和公园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两人并着肩穿过美食街,这里附近有一所学校所以到晚上的时候会聚集很多商家和学生,不断传来嘈杂的吆喝声、翻炒声又或是食物放进油里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越靠近公园,这些声音就越小,走到美食街的末尾,沈槐安突然放慢了脚步,定睛看着一个简陋的卖扁肉的小摊。
岳渟渊笑了:“怎么?你没吃饱吗?”
沈槐安:“你现在还住在以前的地方吗?”
他有些奇怪,六年前的家且不说有多破旧,自从发生变故以后那片土地他都不曾跨入,他和他妈自然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当然不住了,怎么了?”
“不住了是好事……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吃不到你们家门口那对老夫妻做的扁肉了”
岳渟渊这才恍然大悟,他看着远方的扁肉摊思绪飘到了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