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褪,光影重重。
美人狠声批评:“还有你!少赖在在这里耍威风。不是要帮我夺回别人欠下的吗?还不走?”
风仪翩翩长身玉立的魔神闻言辩驳:“此事急得?毫无耐心的荧……阿漓。”他还没摸清玄恤与此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对玄恤所言心中十分不爽,哪里肯离开。
美人一听,顿时拉下脸,卷袖遮面,开始委屈控诉:“怎么急不得?伤的不是你,瞎的不是你,你又不痛不痒,讲两句好话哄哄我罢了。”
魔神见她抽抽搭搭的哭了,无奈垂手,揽住她的肩好言相说:“伤在你身,痛在吾心,岂会毫无感觉?既答应就决不食言,你又何必急……好好,回去。”
玄恤看着他拥美人入怀,妥协。而那个美人——
“陛下真好。”
漂亮的脸蛋埋入他心口时,嘴角的那抹笑分明得逞,分明张扬。仿佛还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荧惑星君,明丽动人,骄傲尊贵,双目轻轻一乜,万物都入不得眼。
多么有意思的小机灵鬼。
美人啊美人……妖皇在心底唤她,吐出口来,化为无声的叹息。
妖界生死安危当前,倒真对她生出了留恋与不舍。
半响,美人被哄好,在魔神怀中撒娇,魔神擡眸看了玄恤一眼,横于两人之间的回元丹再次移向绿袍身侧。
玄恤没有伸手去接,依然背手默默的瞧着他们亲昵举止。
“收下。”魔帝出声命令,随后神情古怪的轻哼,“她保你妖界安宁,吾又岂会袖手旁观?往后妖界,无谁可犯。”
有此一句,玄恤彻底心安。
魔帝横抱起夫人,走开两步又驻足,似笑非笑的回眸,“如你所愿了,玄恤?”
“什么如他所愿?”司漓从他怀中擡头。
魔帝没答,意味深长的看了妖皇一眼,目光淡定,嘴角渐渐浮起却高深难测的笑意。
他笑了,妖皇却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神情骤然僵住,呆立在那,无言以对。
“你在打什么哑谜?”司漓等不到回答,随手捞过他的发带在手中揉搓把玩。
“魔尊抱的美人归,少不得要向我宣告宣告胜者的喜悦。”妖皇慢悠悠开口,替魔帝回答了,“小美人,看来你我注定无缘。”
魔帝刚哼声,心口就被捶打了一下,怀中女子低声责备他:“这有什么好向人家得瑟的?”
得瑟?魔帝瞅了她一眼,不语。
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不屑至极。
他何时需要靠赢得一个女子来做得瑟的资本?
方才与司漓缠绵时,他又取出请柬浏览了一圈,竟发现那上面藏着一圈小字,所写分明是新夫人的名字,这是铁了心的要让他来。
玄恤目地不纯,救她也是在赌,赌赢了妖界从此有神魔两界相护,即便是赌输了也有神界相护。区区五千年法力换妖界从此安然,怎么看,他都不会是亏的那一方。
万年前,图烨被诸星合力封印,如今满天星宿所剩无几,司漓算一个。当初在弱水湖畔,玄恤一番话说的图烨动容,将司漓带回魔界,从这最初的时候他就是怀揣各种想法。
既想司漓求助无门,乖乖的到他身边,任由摆布。又想将这个有机会威胁到魔帝的星君送去,左右那位自大的杀神。
但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两位竟然互生爱慕,走到了一起。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玄恤从来也没算到,原来不近女色,无情的杀神,也会动情。冷漠倨傲,漠视天下浮生的家伙眼中竟然会深深印上一个名字:司漓。
图烨虽狂妄自大,但不是个昏庸之魔,这些雕虫小技如何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当初愿意带司漓回魔界可远不止玄恤的言语激将。
破印而出时,那道吟啸藏匿在幽都山的某处,消失不见,就连太极八卦境都无法找寻,而那天,司漓恰巧也在。
所以他带她走,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探寻吟啸一事。只是后来发生的确实有些不受控制,可那又如何?他俊美倜傥,孤身万年之久,要个女人这又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