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门廊的阴影中踏进灯光下时，波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容粗糙，眼神却像两口枯井，毫无波澜。他周身仿佛带着一股从墓地带出的阴冷死气，连室内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老杜，你来了。"郭孝先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坐。有件棘手的事，需要你出手。"
被称作老杜的男人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郭孝先的茶杯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说道："郭先生，我们早有约定。没有小岛方面的直接命令，我额外出手，是要另算钱的。"
"规矩我懂。"郭孝先点头，"今晚让波仔带你去抓个人，务必秘密行动，不能走漏风声。目标是14K的一个小头目，据说身手不错，很可能是大陆派来的探子。得手后立即押回站里，不能让人察觉。事成之后，三千美金。"随后，他又将陈朝阳的事情，跟老杜描述了一下。
老杜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转头看向波仔："你就是带路的？说说看，那人什么水平？"
波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老杜的视线，说道："那人叫刘宇彤，一个月前从大陆过来。他...他特别能打。我见过他在械斗中，单凭一根铁棍就放倒了七八个人，还生擒了对方的头目。帮里的兄弟都看傻了，说他是赵子龙转世。"
老杜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击膝盖，转向郭孝先，说道："站长，价钱不对。得加钱。"
郭孝先脸上肌肉抽搐，显然在强忍怒气："五千！最多五千美金！"
"成交。"老杜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笑道："正好在澳门输了个精光，这单我接了。不过要先付一半定金，我现在连吃碗云吞面的钱都没了。"
郭孝先阴沉着脸走进里屋，片刻后拿着一叠美钞走出来，重重摔在桌上，说道："记住，这是密捕！绝不能惊动任何人。那个陈朝阳身边可能有高手护卫，我不想节外生枝。"
老杜慢条斯理地将钞票塞进夹克内袋，突然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站长，既然都要动手，要不要顺手把那个陈朝阳也做了？价钱不变，仍是十万美金。"
郭孝先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很快摇头，沉吟道："现在动他太冒险。小岛派来的六个职业杀手，就因为一次失败的暗杀，露了底，当晚就全部被杀掉了，还搭上了我们一个兄弟。虽然陈朝阳没有承认，但我肯定是他下的手。在得到上级指示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老杜不屑地嗤笑一声："都是群废物。早知道交给我来办，哪来这么多麻烦？"
郭孝先无奈摆手说道："还不是你开口就要十万美金，上面觉得价钱太高。这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任务完成漂亮。只要这次做得干净，我会向上面为你请功。"
老杜站起身，夹克下摆无意间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带路吧。"他对波仔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掠过一丝嗜血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