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泽皓虽然听不懂，但能猜到，对方很可能是在问“这是哪里来的新鲜祭品”。
卡鲁娜没有回答。她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模仿巨魔声调的低沉咆哮，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夜泽皓的后背，示意他快走。
她的动作粗暴而蛮横，完全符合一个高阶巨魔对待低等同类和祭品的态度。
那两名巡逻兵似乎被卡鲁娜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对视一眼，悻悻地让开了道路，不敢再多问。
夜泽皓和卡鲁娜就这么在他们的注视下，选择了另一条岔路，缓缓走了过去。直到转过拐角，再也感受不到那两道目光，夜泽皓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第一关，过了。
他立刻通过共鸣石联系瑟罗克：“前方情况？”
瑟罗克冰冷的回应很快传来：“安全。但前方有大型集会区，守卫森严。中心有一个螺旋向下的通道，似乎通往更深处。你们必须穿过集会区。”
穿过一个满是血巨魔的集会区？夜泽皓感觉头皮发麻。
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定了定神，对卡鲁娜传达了新的指令：“继续前进，保持姿态，不要理会任何人。”
他知道，越是这种地方，越要表现得自然。任何一丝的犹豫和心虚，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一个扮演祭品的人类术士；她，一个伪装成敌人的牛头人战士。两人就这么组成一支荒诞的队伍，向着这座地下巢穴的心脏，那个危机四伏的集会区走去。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现在他们面前。洞穴中心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散发着刺鼻的腥气。数十名血巨魔正围绕着血池跪拜、吟唱，一名身披羽毛和骨饰的战争祭司站在血池边，高举着一柄仪式法杖。
而通往下一层的螺旋通道，就在血池的另一侧。他们必须从这些狂热的巨魔身边走过去。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洞穴的边缘时，异变突生。
站在血池边的那位战争祭司突然停止了吟唱，猛地转过头，他那双闪烁着红色凶光的眼睛，穿过数十名巨魔，精准地锁定了被卡鲁娜押送的夜泽皓！
“一个活的施法者？”祭司发出了沙哑而贪婪的声音，他说的，竟然是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他显然察觉到了夜泽皓体内那微弱但与众不同的魔力气息。
祭司举起法杖，指向夜泽皓，对卡鲁娜高声命令道：“站住！把他带过来！伟大的戈霍恩需要一份特殊的大餐！”
所有的血巨魔都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空气瞬间凝固，杀意和贪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伪装，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