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刚起身,门外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掌柜的,侯明派人送了封信来。”
张龙拆开蜡封,匆匆看完,脸色微变:“魏相好像起疑心了,刚才派人去盐铁署查岗,连库吏的名字都问了。”
刘妈眉头紧锁:“难道咱们的动作被发现了?”
“未必。”张龙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侯明说魏相是收到了咸阳的消息,知道秦王要南巡,担心秦使趁机刺探,才加强了戒备。”他看向刘妈,“看来秦王的南巡,不止是为了狩猎。”
宋瑜接口道:“这是声东击西?让魏王以为秦王专注于玩乐,放松对咱们的警惕?”
“不止。”刘妈忽然笑了,“南巡的队伍里有白虎玄钺,那可是秦王的心头肉。魏王见秦王连战虎都带在身边,定会觉得他此行只为散心,定会调安邑的兵力回防大梁——这不正好给咱们机会探查魏武卒的虚实?”
张龙抚掌大笑:“还是刘姐看得透彻!那库吏的事……”
“照办。”刘妈斩钉截铁,“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等摸清了换防时间,咱们再找机会盗图。”
三日后,云梦泽的营帐外,白虎玄钺正趴在草地上打盹。嬴政刚听完顿弱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魏王果然调了安邑的五千人回大梁?”
“是,”顿弱躬身道,“还派了使者来,说要献上百匹良马,为大王助兴。”
“良马就不必了,”嬴政望向远处的湖面,“让他把安邑的城防图送过来,孤或许会考虑多留几日。”
赵姬牵着扶苏走过来,恰好听到这话,笑道:“政儿这是故意逗他们?”
“不逗逗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嬴政抱起扶苏,“你看玄钺,这几日追着那头母虎跑,连猎物都懒得抓了。”
白虎玄钺像是听懂了,忽然抬起头,朝着密林深处低吼一声。片刻后,一头毛色艳丽的母虎从树后走出,警惕地望着众人,却并不离去。
扶苏指着母虎,童声清脆道:“父王,它是不是想跟玄钺玩?”
“或许吧。”嬴政看向白虎,“这老家伙跟了孤近二十年了,也该有个伴了。等回去的时候,把它也带回咸阳。”
旁边的嬴阴曼立刻拍手:“好啊好啊!那以后我就能跟小虎崽玩了!到时候我要跟诗曼跟季曼她们几个炫耀。”
赵姬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呀,就知道玩。看看你哥哥,正盯着你父王的弓呢。”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扶苏正仰头望着嬴政挂在帐篷上的牛角弓,眼神里满是向往。嬴政心中一动,取下弓递给儿子:“想试试?”
扶苏小心翼翼地接过,嬴政扶住他,手把手教他拉弦:“以后这天下,终究是你们的。不光要会读书,还要会弯弓射猎,才能守住大秦的疆土。”
白虎玄钺忽然起身,朝着湖边低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头麋鹿正从芦苇丛中走出。嬴政松开手:“玄钺,去把它带回来。”
白虎却没有动,反而回头看了看那头母虎,像是在征求意见。赵姬笑得前仰后合:“这玄钺,真是被那母虎迷昏了头!”
嬴政也忍不住失笑:“罢了,随它去吧。”他转向顿弱,“让侯明那边加快动作,孤在云梦泽多待几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