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做什么?”
唐泳恩心腔发堵,不管不顾的掀开他的衣服查看。
宫北琛和她上床时,她摸到他后腰有一个痦子。
倘若他后腰有痦子。
那就足以证明一切。
安杰被唐泳恩猛地掀开衬衫,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被唐泳恩死死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冰冷的空气里。
唐泳恩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他后腰。
那里赫然印着一颗深色的痦子。
位置、大小,和她记忆里“宫北琛”后腰的那颗,分毫不差!
“是你……真的是你……”唐泳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冰凉,死死攥着安杰的衬衫,脸色惨白如纸。
“那些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宫北琛,是你!是你对不对!”
安杰浑身颤抖,眼神慌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有……唐小姐,你弄错了……”
“弄错了?”唐泳恩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我弄错了?这颗痦子不会错!你的声音不会错!你和他那么像,却又不是他!宫北琛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他根本就没碰过我,一直都是你这个替身!”
她想起那些缠绵的夜晚。
“宫北琛”沙哑的嗓音和刻意放缓的动作。
难怪他忽冷忽热,前后反差巨大。
原来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宫北琛用一个替身,就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榨干了唐家的利用价值后,又将她弃如敝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唐泳恩猛地揪住安杰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在墙上,眼底满是疯狂的恨意。
“是宫北琛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把我当成玩物,当成利用唐家的工具?”
安杰被她逼得退无可退,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是宫总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模仿他和你相处。就给我一大笔钱,还能帮我解决家里的困难……”
“钱?”唐泳恩笑得更疯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我唐家的资源,我唐泳恩的真心,在他眼里就这么廉价?他把我当傻子耍!把唐家当垫脚石!现在唐家倒了,我爸被抓了,他就躲起来了,让你这个替身来挡祸!”
她猛地松开安杰,踉跄着后退几步。
看着眼前这个和宫北琛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帮我查宫北琛的替身,叫安杰,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还有他和宫北琛之间的所有交易!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
唐泳恩的目光重新落在安杰身上,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安杰,你以为你替宫北琛做事,就能全身而退吗?我唐泳恩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安杰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唐小姐,我错了!我是被逼的!宫总手段狠辣,我要是不答应他,我全家都活不成!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唐泳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当初你们设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了我?唐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
走到电梯口,她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安杰,声音冰冷:“你最好祈祷宫北琛能一直护着你,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唐泳恩的下场!”
电梯门缓缓关上。
映出唐泳恩那张泪痕交错却满是狠厉的脸。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滑落,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她以为的深情,是假的。
她以为的承诺,是假的。
甚至连和她亲密的人,都是假的。
宫北琛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魔鬼,把她的骄傲、她的真心、她的家族,都一点点碾碎,踩在脚下。
“宫北琛……”她喃喃自语,眼底满是怨毒,“你欠我的,欠唐家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我要让你和汤乔允,都尝尝从云端跌进地狱的滋味!”
……
转眼。
到了圣诞节。
加拿大的冬日,雪似乎总也下不完。
庭院里的雪人早已冻得结实。
汤乔允正蹲在雪地里,用戴着手套的小手轻轻戳着雪人的肚子,嘴里念念有词:“雪人…冷不冷…要抱抱…”
宫北琛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身上穿着深色大衣,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他手里还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
他带着汤乔允来加拿大两个月了。
汤乔允的状态稳定了许多。
虽然依旧懵懂如稚童,却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会对着他笑,会依赖地挽着他的手,甚至偶尔会主动喊他老公。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让宫北琛心头的暖意更浓几分。
“允允,过来喝牛奶了。”宫北琛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放得极柔。
汤乔允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小脸上沾着细碎的雪沫,像颗沾了糖霜的糯米团子。
她哒哒地跑过来,扑进宫北琛怀里,仰着小脸蹭了蹭他的衣襟:“老公…暖…”
宫北琛伸手接住她,将温热的牛奶递到她嘴边,耐心地喂她喝了一口:“慢点喝,别烫着。”
汤乔允乖乖地张着嘴,眼睛却好奇地盯着不远处跑来的宫泽轩,小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画板:“轩轩…画画…”
“是呀,轩轩在画我们的雪人呢。”宫北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宫泽轩正蹲在雪地里,拿着彩色蜡笔在画板上涂涂画画,小脸上满是认真。
就在这时。
汤乔允的肚子轻轻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一丝茫然,又抬头看向宫北琛,小声问:“宝宝…动…饿…”
宫北琛的心瞬间一软,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宝宝也饿了呀?那我们回家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蛋糕!要草莓!”汤乔允眼睛一亮,兴奋地拍手。
她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
小腹已经微微显怀了。
宫北琛将她照顾的很好。
其实,只要她乖乖接受,不反抗,不对抗。
宫北琛是真的会把人宠到骨子里。
只要不犯他的病,不惹毛他。他大部分时间情绪是很稳定的,非常温柔且耐心。
而且,他心胸很豁达,也很能包容。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人在穷的时候,温饱和生存都成问题,已经没有办法把道德看的太重。
而一旦经济和财富自由后,人就会变得慈悲,会开始珍惜自己的羽毛,会想着去做善事。
总之,你若和他站在同一战队时。他会非常平易近人,会用成功上岸后的慈善家的心态对待你。
而一旦和他站在对立面。
你一定会后悔招惹上一个这么强大,且不择手段的毒辣对手。
“慢点走。”宫北琛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他知道。
这个孩子是顾汀州的。
可他却自私地想把这个秘密永远藏起来,让汤乔允永远留在他身边,做他一个人的“允允”。
同时,他也是在向她证明。
他同样可以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甚至是情敌的孩子。
而轩轩起码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她为什么接受不了呢?
……
回到屋里。
宫母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草莓蛋糕。
粉嫩嫩的蛋糕上铺满了新鲜的草莓,还淋了厚厚的奶油,正是汤乔允最爱的样子。
汤乔允一看到蛋糕,就挣脱开宫北琛的手。小跑着凑到餐桌前,踮着脚尖想去够蛋糕,小脸上满是期待。
“慢点,老公帮你拿。”宫北琛快步走过去,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递到她嘴边,“张口。”
汤乔允乖乖地张开嘴,小口含住蛋糕,奶油沾在她的嘴角,像只偷食的小猫。
她鼓着腮帮子,吃得一脸满足,含糊地说:“好吃…甜…”
宫母坐在一旁。
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无奈却又带着一丝欣慰。
她虽然依旧觉得汤乔允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可看着儿子脸上难得的温柔。
看着汤乔允乖巧无害的模样,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只盼着她能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一家人能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当然了。
她也根本不知道,汤乔允怀的根本就不是宫家的孩子。
“允允,少吃点蛋糕,等会儿该吃午饭了。”宫母忍不住开口,语气也软了许多。
汤乔允听到宫母的声音。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小嘴巴微微撅起,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听妈妈…的话…”
宫母的心猛地一暖,眼眶微微泛红。
自从汤乔允智力退化后。
还是第一次这样乖巧地听她的话。
从前那个内敛寡言的儿媳,如今虽然傻了,却多了几分亲近。
宫北琛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嘴角也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拿起湿纸巾,细心地帮汤乔允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又摸了摸她的头:“允允真乖。”
汤乔允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涣散,“妈妈…找妈妈…”
宫北琛的心猛地一紧,连忙柔声安抚:“妈妈就在这里呀,允允不怕。”
他知道,汤乔允口中的“妈妈”,是她早已过世的亲生母亲。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不想让她陷入迷茫和不安中。
汤乔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将头埋进宫北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声说:“老公…不要走…”
“不走,老公一直陪着允允。”宫北琛轻轻拍着她的背,眼底满是坚定。
他不会走,也不能走。
他要牢牢地把汤乔允留在身边,护她一世安稳,哪怕这份安稳,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窗外的雪还在飘,屋内温暖如春。
汤乔允窝在宫北琛的怀里,渐渐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做了一个甜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