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文又寒暄几句问了问孩子的情况，她房子的装修进度，便挂了电话。 南柯挂电话的动作很轻，却惊得盆里剩下的鱼猛地蹦了一下，溅起的水花打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块冰。母亲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假装整理衣襟的手停在领口，南柯洗洗手，喊道赶紧吃饭吧，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着南柯做的鱼。橙子吃开心了又给妈妈竖起大拇指：“妈妈太美味了，好吃！”
第二天一早，南柯正给孩子们煎鸡蛋，手机就在餐桌上震动起来。“您好，请问是童南柯女士吗？有您的快递，现在方便上门派送吗？” 快递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爽朗。南柯看了眼窗外刚亮的天色，应道：“方便，您送过来吧。”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院门口就传来三轮车的刹车声。南柯擦着手出去，只见快递员接连抱着几个大纸箱往里搬。“麻烦签收一下。” 快递员递过平板，南柯签字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三轮车斗里还堆着五六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一个箱子刚放在院子中央，第二个、第三个就接踵而至。橘子和橙子丢下手里的积木，围着纸箱转圈，好奇地拍打着厚实的瓦楞纸。南柯签完最后一单，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快递，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南柯，你这是买了些什么？” 童母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阵仗，眼睛瞪得溜圆，菜篮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番茄滚了出来，在青石板上撞出红色的汁液。
南柯也正纳闷，她最近忙着装修的事，根本没心思网购这么多东西。她拿起最上面一个箱子看了看寄件人信息，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 “刘汝文”。“妈，不是我买的，是汝文寄来的。”
童母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转身就往厨房跑。没一会儿，她手里攥着把明晃晃的剪刀出来，快步走到纸箱堆前，二话不说就剪开了最上面的箱子。
泡沫填充物被她一把扯出来，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童母拿起衣件看了看，脸色更难看了，那是她上次让楠豪买的羊毛衫，上面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污渍。她咬着牙，又剪开第二个箱子，里面全是些用过的护肤品瓶子和化妆品盒子，瓶身上的标签大多已经模糊。
一个接一个箱子被剪开，里面的东西越来越离谱。有缺了角的碗碟，有掉了毛的抱枕，甚至还有一整箱的旧鞋。最后一个箱子被剪开时，童母的手都在发抖，里面全是童母的床单被套棉衣等等。
童母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剪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院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橘子和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躲到南柯身后，不敢出声。